这句话让林靖玗浑身一震,大伯的死一直都是林靖玗心中的疤。
他很后悔当初刚愎自用烧死了尹祁国的探子,他以为是震慑军威,实际上却让尹祁国有了攻打长沙府的正当理由。
如果当初他不这样做,大伯也不会战死沙场,阿娘也不会受尽侮辱后被杀害,镇守长沙府的三千将士也不会魂断沙场。
周九娘听到了林靖琼的话,发现林靖玗低着头不说话了,于是赶紧将林靖琼抱了过来说:“大喜的日子,别提不开心的事情了,靖玗啊,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仁龙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周九娘越是温柔,林靖玗越是愧疚,她只比林靖玗大了五岁,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作为林家的长辈,她不仅要伺候花甲之年的婆婆,还要照顾只有六岁的遗腹子,而且偌大的林府,都是周九娘亲力亲为,事必躬亲。
从前她可是挥着仪刀大杀四方的女将,后来原本挥刀的手拿起了笔和账本,可谁知多少个日夜,她都是以泪洗面的。
“婶婶,对不起。”
“哎呀,大喜的日子呢,别这么丧气,没事的啊没事的啊,都过去了,婶婶没事,你能开开心心就行。”周九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睑慢慢泛红起来。
林靖琼见状,暖心地抱着周九娘说:“娘亲,你还有我,还有奶奶,还有靖玗哥哥和虎叔叔,还有还有林府好多好多人呢,娘亲不哭,靖琼帮您吹吹眼睛,这样泪水就消失了。”
周九娘看着天真无邪的林靖琼,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不见了,她强颜欢笑着点头。
“你这臭小子,怎么把你婶婶弄哭了!”林仁虎手里抱着一堆喜字,看到眼角泛着泪光的嫂嫂,于是扔下喜字气冲冲地跑过来,对着林靖玗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林靖玗吃痛的捂着头说:“婶婶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还请婶婶责罚。”
周九娘慌忙抹掉眼泪解释道:“不是的叔叔,是...风太大了,沙子进眼睛了,靖琼在帮我吹眼睛呢,不关靖玗的事情。”
“靖琼啊,你告诉二叔,是不是哥哥欺负你娘亲了。”
“不是...是沙子进眼睛了。”林靖琼很聪明,他明白了九娘的意思,于是跟随九娘一起为林靖玗辩解。
林仁虎点点头说:“那就好,要是你在你婶婶面前提你死去的大伯,我就...”
林仁虎作势又要锤林靖玗,但是林靖玗打断了林仁虎的话说:“爹,你提起了。”
“不是...我说的不算...嫂嫂...你别难过...”这可让林仁虎慌了,一个一米九五的大男子汉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周九娘实在忍不住泪水了,潸然泪下,赶紧抱着林靖琼掩面离开。
林仁虎慌忙追上去解释,边跑还边回头怒瞪林靖玗几下说:“孽子,等会我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