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懵了。
祁无月看乐了。
他算是看明白,那破小孩已经自暴自弃了。
打杀于他而言,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济于事。
而作为造成锦衣小孩扭曲性情的源头,邳阳府主,他的一举一动却总是能让锦衣小孩更加崩溃。
他想要的关爱,到死都求不来。
“我不要,我不要!”泪水汹涌中,锦衣小孩拼命地摇头。
邳阳府主咬破手指,不顾他的挣扎,顺着指尖挤出最后几滴心头血,在锦衣小孩额头画了枚篆纹。
弱水是他所有,泥灵的因果也可由他来背。
落下最后一笔咒篆,无数金光从邳阳府牌匾中涌出,悉数没入锦衣小孩眉心。
目收一切的祁无月挑眉,快速掐指算了一遍。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少不了与天道打些交道。
若想,模模糊糊窥见一二,不是问题。
凡尘境,因果最重,算天机也比外境便利百倍。
许是对算到的结果很满意,他扯了下唇,对邳阳府主的小动作熟视无睹,懒洋洋收回了目光。
瞎折腾。
做完这一切,邳阳府主踉跄着后退几步,对锦衣小孩仿佛陌路人一般道。
“你造下的杀孽,我替你背,邳阳府百年的功德,也都归你。”
“你我父子,两不相欠。”
他一身鲜血,脸色苍白如纸,神色却像是终于解脱了一般安详,从废墟碎石中刨出那把刻有“朝云”二字的灵剑,死死抱在怀里,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阿云,阿云,我来找你了。”
他抱着灵剑,神色无限温柔。
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直到破灭。
“父亲——”
锦衣小孩撕裂嗓子地痛哭。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疯了一样去扯邳阳府主的手,试图去拔母亲留下的那把剑。
邳阳府主的手臂宛如铁汁浇铸,锦衣小孩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半点。
他愤怒地吼叫了一通,目光停留在了地上的一块碎铁片上。
低阶灵剑断裂后,留下的锋利刃片。
锦衣小孩激动地握住那块铁片,手心被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迫不及待地举起尖端,试图自裁。
寒芒闪烁,停滞不前。
他在最后关头,仓皇地扔掉了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