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臣躬身而礼,犹豫道:「回禀陛下,臣等不过五品,与陛下共餐,是为大不敬,臣等……」
李玄夜不想听他们啰嗦,一摆手,道:「退下吧!」
侍臣如临大赦,抱着文书就退了出去。
李玄夜望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伺候用膳的宫人们垂首静立,无人敢看他一眼,更无人敢发出半个声音。
袁策琢磨良久,也不知陛下到底在想什么,正要开口问时——
「袁策。」
上头忽然唤了一声,「传何良娣来。」
袁策一个哆嗦,惊得抬头:「陛下?」
他听错了吧?
传何良娣?
那何良娣自打被选中,就被晾在后院,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要传她来一起用膳??
「嗯?」天子冷冷一睨,吓得袁策后背一凉,忙丢下一句「遵命」,就嗖地一下消失了。
袁策奉命而至时,何满枝正临窗做针线活儿。
新皇尚未行大典,便也还未册封后宫,反正有名分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一个。
她倒也认下命了,整日无事且清闲,不得宠也没什么。
奶娘和丫鬟一左一右,一边替她捋着丝线,一边将打听到的事务讲给她知晓。其中最要紧的便是赵昔微:「……说是陛下赦免了她,已经出宫去了……」
何满枝一愣,飞针的动作一顿。
李玄夜赦免了赵昔微?
她才劝了父亲暗中助力,为的是怕顾雍一家独大,顾玉辞以后死死压在自己头上。
另外,她也知道,陛下的心思不在自个儿身上。
她并无什么出挑的才华亦或者是美貌,而天家本就薄情,这火中取栗的感情,她此生是不可能得到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以她父亲的分量,只要递上一封书陈,略劝得几句,虽不说十拿九稳,可六七分的把握还是有的。
可是没想到,赵昔微竟然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