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乃中毒之兆!”
“胎儿恐怕不保!”
柳寄山诊完脉,立即下了决断。
“不可能!”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否定,“柳大夫,肯定是你看错了!怎么会是中毒!不可能!”
第一个消息显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她铁青着脸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射出精光,狠狠盯着柳寄山:“不可能,她的饮食起居都是我亲自照料的,怎么可能中毒!一定是你诊错了!一定诊错了!”
柳寄山愣了愣,重复提醒道:“胎儿恐怕……”
话未说完,被一声低喝打断:“来人!”
床边裴氏和孙氏也愣住了:“娘——”
“大嫂肚子里的孩子……”
“行了。”老夫人打断两人,无力地闭上了眼,然后挥了挥手,吩咐道:“柳大夫累了,好生送回去吧。”
“娘!”徐云娇是病了但不是死了,听见这话,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大夫说我中毒了!”
“胡说!你怎么可能中毒!”老夫人紧绷着嗓音,语气不留任何余地,“你就是昨夜累着了,好好躺着,将养两日就好了。”
“娘!”徐云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那也不能把大夫赶回去啊!您把大夫赶回去,叫我怎么办?您……”
她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粽子,又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尖声叫了出来:“我明白了!是这粽子的问题!是宫里有人要害——”
“云娇!”厉喝响起,老夫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咬牙斥道:“你病糊涂了!”
“不!我没病!”徐云娇挣扎了好几下,却忽然身子一软。
“啊!”
裴氏和孙氏吓得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床褥,语不成声地道:“这,这,这……”
赵昔微循着她们的视线看去,眼睛猛地一阵刺痛。
徐云娇喜欢红色,质地上好的缎面,绣着粉白的海棠,一朵朵铺在床上,有种娇滴滴的富贵感。
而此时,那粉白的海棠花纹上,却渗出了一道殷红的血色。
徐云娇之前已经发作过一次,可那只是一点点见红,何曾是这样血流不止的情形?当即吓得面如死灰,叫道:“血!血!我流血了!”
老夫人站在床边,双眼轻轻闭着,似入定了一般,对她的反应不闻不问。
室内一片静默。
徐云娇环顾了四周一圈,呆滞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仆从早被遣了下去,她最可靠的奶妈不在。
她的女儿尚未出阁,这种事不能凑过来。
她的丈夫还在宫里,是她自己拒绝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