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说赵昔微吗,怎么又扯上了朝政大事。
长公主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压根是没意会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蠢女儿。
按下糟心的感觉,长公主像教一个三岁小孩一样娓娓道来:“简单来说,一个男人对你好,就是给你钱,给你权,让你得势,一步步为你铺路。就像微丫头,她手里要是没有这么多钱,拿什么收买府里的下人?她要是外面没个商铺,拿什么跟你硬碰硬?”
“别的不说,就说她刚刚认亲回府的时候,一没钱二没权,太后只不过是派了个太监过来,就把她吓得睡不着觉,眼巴巴的求着我帮忙解围,哪里敢这样跟你甩脸色?现在为什么一不高兴就敢气得你哭哭啼啼的?说到底是因为她现在有底气了。而这底气是谁给的,是太子。”
“都说打蛇打七寸,你要让她服服帖帖听你的话,你就要懂得捏住她的七寸。”
徐云娇越听就越嫉妒:“那我怎么样才能捏住她的七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母亲,要不你去找些人吧,将那天街上的事散播出去好了。我就不信,她的名声坏了,太子还会对她好。”
“没必要。”长公主否定这个计谋,甚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幻想,“男人要真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在乎她的名声好坏的,从古至今,史官天天骂红颜祸水,可你见过哪个帝王远离女色的?你在这种事上做文章,除了显得你很蠢,再没有别的好处。”
“那依母亲之见呢?”
长公主语气平静地道:“既然她和江夏王世子这么有缘,我们何不助她一把?”
说了半天,又转到了这个点上来。
徐云娇吃惊地看着母亲:“您真的打算让她嫁进王府吗?”
长公主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说亲只是个由头,借着这个由头,一则断了太子对她的念想,二则你得到了慈母的美名,这第三呢,假如她要是还有这么好命又攀上了,那你作为她的嫡母岂不是也跟着风光?人家不得说是你教女有方?这样一箭三雕的好事,你上哪去找?至于她要是不愿意,那就更好说了,我就去和太后讲,让太后赐她一座贞洁牌坊,那可是一辈子也不能嫁人了,她是个聪明人,难道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下场。”
徐云娇听着就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就翻了两下,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名帖来:“昨儿送微姐儿回来,那两个小厮的名帖。”
长公主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是王府的名帖,你拿着这个。”脸色一沉,“你想做什么手脚。”
“我不敢。”徐云娇见母亲的脸色,忙解释道,“我原是想着败坏她的名声,但是被母亲这么一点拨,觉得这样不太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我不能干。”她把名帖放到母亲手里,语气低了下来,“您不知道,微姐儿没出嫁之前,那江夏王世子就曾送过她一张小雕弓,怕是如今还在她箱底压着呢。我们只要把这两样东西拿到太子面前,要拿捏她的目的,这不就成了吗?”
长公主瞬间明白过来,脸色更难看了:“胡闹什么,你的母亲是长公主,你的外祖母是太后,你也算是半个皇室后裔,怎么能学那些内宅妇人,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娘……”徐云娇张了张嘴,心说您要给她说亲,这难道不也是手段吗?
长公主气得真想给这个蠢货一巴掌:“我给她说亲,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安排,即使没做成,也不至于彻底得罪了人,结下了仇。你这样做万一失败了,就是彻底得罪了太子你知不知道?她是太子的女人,你拿着这些证物凑过去,让太子知道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有过想法,等于是当面看他的笑话,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你把他惹怒了,你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
徐云娇怔住:“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想说你有我撑腰,有太后撑腰是不是?”长公主脸上阴云密布,“太后再强,也只是太后,太子再弱,那也是未来的储君。像我们家这样的身份,最忌讳的就是站错了队。当初我为什么明明不看好赵子仪,还同意让你嫁给他?是因为他两边不沾。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要不参与党争,只要太后与皇帝一直保持平衡的关系,我们就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可倘若有一方失了势,平衡一旦被打破,我们就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徐云娇脸色猛然煞白。
长公主继续道:“微姐儿被夺了位份,赵子仪这个做爹的说什么了?你看看人家就是那么沉得住气。再看看你自己呢,微姐儿才回来三天,你就跳出来搞东搞西,在内宅闹闹就算了,还想闹到太子面前去。你是想害得我们将来被新帝清算吗?”
“我没有,我哪敢啊!”徐云娇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忙急急辩解道,“我这不是想和母亲商量吗?母亲要是觉得不行,那我肯定也不敢去做啊,我就是想着,有这个法子能更好的捏住她的七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