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很明白,顾玉辞这一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吐出真话。
但她并没有拆穿,而是将计就计一五一十把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
她觉得既然不能在一起了,那么分离就是迟早的问题,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总是要面对的。
而且,她也不是头一次透露这种想法了,虽然每次李玄夜都会情绪有点失控,但总归都是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只是这一次……
她似乎有点高估了他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和下颌,还有紧抿着的薄唇……
这些赵昔微都没有细看,不是敢不敢,而是那身凌厉的杀气,让她条件反射一般移开了眼。
可只这么随便一移,视线毫无预兆地一滑,落在了……他腰间。
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结实紧致的腰侧。
赵昔微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些遗憾。
他腰间一直没有饰物,也不是一直没有,准确的说是自从把佩玉送给她之后,就没挂其他的了。
按大魏习俗,男子成年后,若有了心上人,一般会佩香囊或荷包,以示心有所属。
而这香囊或荷包,则由他心爱的女子亲手制作,以证情有所归。
她一开始没有这种想法,觉得搞这些花头不能代表什么,后来也渐渐地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熬夜为他精心制作了一只别出心裁的香囊……却没有送出去。
倘若那封诏令晚一天,说不定她就亲手为他系上了……
赵昔微胡乱想着,视线顺着他的手指一游,瞳孔瞬间一缩。
他的手指,按在……
佩剑上!
赵昔微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就从椅子里跳了下来:“殿下……”
盛怒之下的他,手指还按在剑上。
假孕、离宫、再无纠缠……这些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如同天崩地裂。
她觉得自己该安抚一下他,但一伸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一阵寒意飞出,如雷似电,直袭手腕而来——
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双臂已被他扣住,“砰”地一下,粗暴到不带任何情感,只有汹涌怒气席卷而来,将她兜头兜脑包裹。
后背被硌得生疼,肩胛骨也被扯着疼,还有手腕也被抓得发麻。
赵昔微皱眉望着他,脚后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身后是桌子和架子,万一挣扎拉扯,架子上的东西砸下来,不论是伤了他还是伤了她,都势必会引发一场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