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赵昔微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顾玉辞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忽然又狠狠地吞了回去。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尊严。
要问,也是她亲自去问李玄夜,而不是问他的女人。
“没事。”一个深呼吸之后,她再抬起眸,又是那副明媚鲜艳的模样:“臣女恭送太子妃!”
她站在原地,直到赵昔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笑意顿收。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肩上。
顾玉辞转过脸来,挑眉道:“淑妃娘娘,我爹可是答应了赵丞相,要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可要信守承诺!”
淑妃抚摸着怀里的手炉,柔柔一笑:“这一切都才开始,你急什么?”
顾玉辞抿唇不语。
她怎么能不急?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她在荒凉穷困的黔州,耗尽了她最美好的四年。
现在回了京,难道还要再等一个四年?
淑妃淡淡撇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看向了殿外。
宫人步履匆匆,不留下一点儿痕迹,只有檐角悬挂的风铃,轻轻摇晃。
她幽幽道:“这深宫的每一个女人,都要经得起煎熬,经得起空耗。”
一只青雀从淡蓝色的天空划过,扇动着翅膀,扑棱棱地落在了殿前的空地上。
淑妃的目光立时被吸引了过去,她望着那只小小的青雀,淡然笑了笑:“从阴晴到圆缺,从黄昏到日暮,每时每刻都要安静地等候。等候君王召幸,等候荣宠加身,等候富贵满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四季更替,后宫的女人唯有无休无止的等候。你要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又怎能做太子身边的女人?”
青雀再次展翅飞向屋檐。
顾玉辞抬头看去,另一只青雀憩息在屋脊兽上,正闲闲地啄着自己的羽毛,等地上那只飞过去,两只雀儿便挨在一起,啾啾喳喳,相依相偎,画面顿时温馨了起来。
“娘娘说得对……”她长呼出一口气,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说,太子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什么?”淑妃有片刻的怔愣,之后便轻轻一摇头,手指点了点顾玉辞的眉心,笑道:“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说傻话?”
顾玉辞桃花眸轻轻一眯:“怎么?我说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