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匣子上了锁,虽然生了锈,但却能看出之前被仔细保护的痕迹。
菲阿娜隐约记起她那个亲生父亲死的时候,脖子上似乎挂着一个能打开这个大小的锁的钥匙。
她在接手让罗家族的产业后核对过所有与钥匙匹配的锁,只有那一个钥匙始终找不到归处。
但她没在意。
因为那个钥匙是爱心的形状,看起来只是某种装饰——菲阿娜觉得那可能是她那个父亲的某个情人给他的。毕竟上任让罗公爵是公认的多情又无情,情人层出不穷,又都死的利落。
菲阿娜不记得她把那个爱心钥匙项链放在哪儿了,她想一拳砸碎这个小匣子,却被魔法的气息弹了回去,手上迸开了伤口,鲜血直流。
这是……法阵。
甚至是她还没学过的顶级法阵。
菲阿娜脸色阴沉,蔷薇色的眸子里戾气横生。
她本只是无聊之下起的好奇,但现在这样,她非要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不可!
……
菲阿娜拿着匣子回到了玫瑰府邸,她要找到当年的记录筛出那个爱心钥匙被放在哪里。
然而在经过诺尔维雅的房间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手上的伤口依旧狰狞,她能想象出半人鱼看到她的伤口时那双蓝色眼睛里露出的担忧和生气。
她不是怕,她只是意识到了正常人在受伤后会采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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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不习惯那样。
因为正常人会有人担心,她没有。她是无坚不摧的领主,她是被人恐惧忌惮的冷血公爵,她是疯狂的让罗家族的继承者。这样的存在是不在意疼痛的。
她在世俗的风评中被异化为一个怪物,她便是一个怪物。而当有人把她当成普通人时,她就又有了身为普通人的自觉。
菲阿娜想,她真是个容易动摇的人。
只要想到队友们会为她难过,她也就对自己没有珍惜自己的行为而感到不满。
菲阿娜绷着脸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在第一时间把伤口消毒包扎,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做完这件事后,菲阿娜根据当年的记录找到了那枚形状特殊的钥匙。
那个匣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那个疯癫的父亲赛珂·让罗兼具强烈的自毁倾向和求生意志。他聘用了很多魔法师和骑士来确保他的安全,又时常自己作死。
但赛珂放在身上的东西,一定是能够保命的。比如他左手中指上能够喷出毒液的戒指,以及右手手腕上能射出利箭的手环。
当年她就被那出其不意的利箭射伤了,但下一秒她就斩下了赛珂的头颅。
她分明看到了赛珂最先抬起了左手,然而顷刻间他又改变了主意,用利箭攻击她。
菲阿娜说不清那是什么,她不觉得那是赛珂的良心发现或者是突然变出来的父爱。
只是赛珂可以杀她的,但他犹豫了,而这样的犹豫让他送了命。
菲阿娜由此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一课:既然想杀人,就不要拘泥于什么方法,有什么就用什么,不能犹豫。
她对赛珂没感情,杀了他也没觉得有多快意。她被迫在赛珂设下的残酷游戏里收割生命,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不断送走她熟识的朋友,一点一点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
赛珂是她的仇人。
赛珂杀了她的亲生母亲,又杀了她的院长嬷嬷,最后变相地杀了他自己。
菲阿娜觉得他扭曲,她困惑于赛珂那变态一样的取乐方式和对人命的漠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