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兰·波尔考上艾博斯格是个意外。
遇到凯撒,是意外中的意外。
——
“波尔家族只出艺术家,或者是发现艺术家的天才。”
这句广为流传的话没有夸大。
朵兰的曾祖父卢安·霍夫斯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他青年时穷困潦倒,不得已只能卖艺为生。
卢安命运的转折点在一个冬日的下午。
他缩着手,等待有人会停下来,让他画一幅肖像画。
这样他晚上就能有一顿热乎的饭。
所幸神明眷顾他,他听见了皮靴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肖像画……一个银币一幅。你卖这么贵,怎么会有生意呢?”
卢安抬头,他看到了他的此生挚爱——朱丽·波尔。
朱丽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姐,她戴着毛绒绒的红帽子,鼻尖被冻的发粉。
“不过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啦!给我画一幅画吧,我叫朱丽·波尔,你呢?”
“卢……卢安,卢安·霍夫斯。”
卢安红着耳朵为朱丽小姐画了一幅他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朱丽看到卢安的画后惊呼了一声。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怪不得要一个银币!你不该在街头为人画像,这样是在埋没你的天赋,你对波尔家族画室感兴趣嘛?
我母亲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画家,你可以从我妈妈的学徒做起,等你得到妈妈的认可后,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办画展了!”
卢安接受了朱丽的提议,他后来得到的不仅是作为学徒的认可,还有作为女婿的认可。
他娶了那个在冬日里戴着红色毛线帽让他画肖像的女孩。
在他后来盛大的作品巡展中,他把那幅妻子的画像摆在了正中央,并把它命名为“我的一生所爱”。
卢安和朱丽一直很幸福,他们是在同一天去世的。
——如果他们的女儿也是一个画家的话,她会发现她父亲手里的绿颜料是有毒的。
——
在很多很多年前,卢安与朱丽的婚礼当天,戴着白色蕾丝手套,像油画小菊一样令人喜爱的新娘朱丽看到了卢安写在画框上的字。
“卢安失去朱丽,就相当于走进死亡。”
她看到这行字后就摘下手套,捧住了卢安的脸。
“卢安,你是怎么能写出这么浪漫的话的!”
卢安艰难地在他的妻子手里摇了摇头。
那不是浪漫,那是事实。
他不能没有朱丽,就像世界不能没有太阳。
——
卢安和朱丽的女儿,也就是朵兰的祖母——米莉菲森·波尔,没有遗传到父亲卢安的绘画天赋,但她是个很出色的商人。
她对金钱的敏感程度就像猫咪闻见鱼。
在她还没在梅赫迪学院毕业前,她的财富就已经超过了她的父亲。
她在学院里被称之为“敛财的波尔”。
米莉菲森有很多次成功的投资,但她觉得她最引以为傲的一次,还是在学院的舞会上牵起了那个返祖科的手。
梅赫迪学院对于成人礼很看重,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举办舞会,所有按照种族规定成年了的学生都可以免费来参加。
米莉菲森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但她是赞助商。
在即将毕业的空闲期里,她被邀请到舞会现场致辞。
致辞结束后她就打算离开。
这种舞会她经常参加,但她在跳舞上没什么造诣,她只对金钱感兴趣。
当金钱多到一定程度时,财富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她只享受让数字不断翻倍增长的乐趣。
恰巧有人联系她,想要和她做一桩生意。
米莉菲森穿过层层荡起来的裙摆,走到了舞会场地的出口。
在她离开前,她听到了角落里的啜泣声。
米莉菲森顿了下,想要无视。
但她又对那桩生意没有那么感兴趣。
她的钱已经赚够了。
今天就临时当个好人吧。
米莉菲森这么想着,掀开了那明显藏了人的绒布。
“不要——”
米莉菲森怔住了。
她非常确定这位猫族返祖科是男生。
但他穿着的公主裙,颜色真的很粉。
尤其他的耳朵一动一动,蝴蝶结头饰也在跟着晃动。
这个猫族返祖科长得很好看,但他在一直流泪,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
像被蜜蜂蛰了。
米莉菲森看的好笑,她把父亲给她绣的小猫手帕递给了这个正在哭的小猫。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米莉菲森·波尔,是舞会的赞助商。如果有人在这里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让欺负你的人从这里滚出去。”
接过手帕的猫族擦了泪,声音因为委屈难堪而格外细弱。
“波尔学姐好。我,我叫亚狻瓦特。不,不怪他们。是我太奇怪了。他们都穿了西装,只有我穿着这样的礼服……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我不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
“没有明文规定男孩子不可以穿着女式礼服参加成人礼。”
米莉菲森坐在亚狻瓦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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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穿的是男式长裤。我的性别不会因为我穿什么而改变,衣服就是衣服,它只有被穿一项职责。
亚狻瓦特,你没有任何错,你并不怪异。”
亚狻瓦特慢慢停止了哭泣。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米莉菲森。
“真的吗?波尔学姐,你……不觉得我是个变态吗?”
米莉菲森笑了一下。
“我觉得很可爱。粉色很适合你。”
刚才还在悲伤的返祖科现在悄悄红了脸,他握着可爱的手帕,眼神不由自主地黏着这位很酷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