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吗?”
蛛姀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红睫扑闪。
“珂劳得疗养院里的这些患者,已经把灵魂卖给那些狗东西了吧?救下他们有什么用呢?多了一份危险,但回报都是一样的——”
蛛姀托着下巴。
“我们脱离幻境后把珂劳得疗养院拆了不就好了?”
诺尔维雅沉默了一会儿,她用冰蓝的眸子直视着蛛姀,一字一句地回答蛛姀的问题。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没有被拖进无法逃离的噩梦,但是如你所说,即使救下他们没什么用。当然,能拆了珂劳得疗养院学院就会给予高分。”
他们没有必须要救那些可怜人的义务。
只是……
只是她觉得这太过残酷了。
在这没有被神眷顾及的监牢中,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困顿、贫穷,疾病缠身。
罪恶的魔爪伸出了橄榄枝。
然后他们被圈禁起来,如同待宰的羔羊,有些被当成泄欲的玩具,有些变成危险实验的消耗品,有些……
他们在猪笼草里一点一点被腐蚀,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诺尔维雅垂下眼睫。
她早知道了不是吗。
她看着本该惧怕阳光的血族在太阳下带着脚铐一圈又一圈地遛弯,她看着轻盈的精灵苍白地像新刷的墙,她看着有着一双毛绒耳朵的犬族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珂劳得疗养院从来不是什么好的疗养院。
诺尔维雅只觉得因为它便宜,所以服务才会粗糙又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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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贵族的马车会停留在这里。
他们会在天未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带着餍足的神情离开。
诺尔维雅只觉得或许珂劳得疗养院又另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业务。
她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吗?
她从来没敢深想,但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一个人做不到。
那不是街头的混混,只要她打得过他们这件事情就会解决。
所以她写了“珂劳得疗养院”,把这个小队拖进这个漩涡。
她是不是在被选中的时候,心里也会有几分庆幸呢?
这是她的私心,是她个人的英雄主义,是一种利用,是“既然都是反派,那一定厉害到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吧”这样的侥幸。
她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选择。
诺尔维雅沉默着听着他们讨论在脱离幻境后要怎么把疗养院拆成废墟,又怎么折磨那藏在疗养院背后的黑手。
休特慢慢走到她身边。
“你为什么情绪低落?”
诺尔维雅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离开幻境……队长,我不该写珂劳得疗养院的。我不是一个好的副队长。”
休特没有附和,他站了许久,然后突然挥停了还在热烈讨论的小组队员们。
他苍老的脸上是睥睨的神情和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就只是珂劳得疗养院吗?来这里狩猎的那些贵族、富商、法师,就让他们作威作福,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销声匿迹?”
菲阿娜表情明显不好了。
她想起昨天被男人纠缠,那个狗东西说她比她自己要更高贵还是什么的鬼话。
在腓比烈,这样的狗东西会被她处以绞刑。
她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菲阿娜声音低沉冷酷。
“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艾尔利特:“哟,大王子殿下不护着点儿你的臣民?腓比烈的疯子可是能把他们都杀光的。”
“有什么不行?”
休特反问,带了些嗜血的欲望。
“蛀虫就应该被清理掉,昨天来搭讪本殿下的人通通都该死。”
昨晚所有成员都被调戏邀请过。
一直只想拆掉珂劳得疗养院的蛛姀啧了一下。她想起昨天给了那男人一巴掌,却被那变态东西舔到了手指。
她黑沉的瞳孔里戾气横生。
“确实该死。”
蛛姀站起来,靠近菲阿娜。
“我和你一起。”
艾尔利特吹了个口哨。
“这么好玩吗?那我也来。”
杜库默默站到了休特身边表明立场,只有艾琳一直没出声。
她摸着软乎乎的绵羊发绳,声音清甜的像浸了蜜。
“你们别看我。诺尔维雅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于是目光转移到诺尔维雅身上。
白发蓝眸的人鱼微垂着头,抿着嘴只看脚下。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掩盖在音乐里。
“……我和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