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云晋济纳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此话当真?”

柳如棋道:“属下不敢欺瞒王爷。”

云晋济连忙掀开身上被褥,就要穿鞋起身。

见状,柳如棋阻拦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您才醒来,还需调养周全,方能……”

云晋济纳却根本不管这些,只继续追问柳如棋:“那个皇子如今在哪?”

柳如棋不解,“不过是一个敌国的皇子,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云晋济纳蹙眉。

“咱们如今根本不足与秦嵘为敌,这次侥幸得胜,不知是云晋守岳那臭小子用了什么阴邪法子,但秦嵘已上过一次当,断不可能再中计。他们如今只怕对云晋恨之入骨,卷土重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倘若他们的皇子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会更加激发他们的怒气。本王就怕云晋守岳对那个皇子发泄失眼之仇,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说完,柳如棋恍然大悟,惭愧道:

“王爷果然纵观大局,属下此番狭隘了。”

云晋济纳一边手忙脚乱穿衣,一边问道:“你还没回答,他如今身在何处?”

柳如棋忍不住低下头,“他……他被新王关入地牢了。”

云晋济纳听了后,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云晋守岳,你这个蠢货!”

他未曾忘记,在战场之上,那个秦嵘皇子有多么杀伐果断。

在那样的险境下,居然还能联合下属刺瞎云晋守岳一只眼睛,且全身而退,又能在事后忍辱负重,独自一人前来云晋为质,足见此子城府深重。

小主,

若与此人为敌,除非即刻铲除,不然后患无穷。

可云晋守岳那厮连这都看不出来,被刺瞎一只眼睛还不老实,居然还把人关去了地牢?

云晋济纳不敢再想下去了。

……

云晋地牢里。

裴懐来时穿的一身华衣早已被一件破烂不堪的囚衣取而代之。

他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轻重叠加的伤势,斑斑血迹染污了囚衣,发丝散乱,狼狈不堪。

即便如此,裴懐仍旧风轻云淡,不见一丝颓势,反而更显傲然。

他端坐在地牢中,闭着眼正在休憩。

由远及近,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裴懐动了动耳朵,当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他才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眸。

那双眼睛里黑漆漆一片,深邃沉重。

云晋守岳站在裴懐面前,一只手缓慢抚摸自己脸上带着的眼罩,那是为了保护他的瞎眼的。

一只手伸出去,猛地捏住裴懐的下巴,使着几乎要掐碎他下颌的力道,迫使裴懐抬头看着自己。

“本王每每看着你一双眼睛完好无损,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裴懐盯着他,忽而阴冷发笑。

“我也很好奇,你说,用一只眼睛看东西,会不会比用两只眼睛去看,更加清楚呢?”

“放肆!!!”

云晋守岳气得狠狠一脚踹向裴懐。

裴懐双手双脚都被铁索绑住,根本无法避开,只得硬生生承受这一脚,顿觉疼痛不已,嘴角不多时渗出一丝鲜血。

他逼着自己很快爬起来,重新站直,不屑地看着云晋守岳。

“辛老将军的遗身,送回去了?”

云晋守岳冷哼一声,“他那个儿子倒是嚣张得很,不仅砍杀了本王叫去护送遗体的士兵,还留了一人性命,用来警告本王,叫本王务必礼待你,他啊,不日就要来砍本王的脑袋呢。”

说罢,云晋守岳上下打量裴懐,见他身上都是伤,忽而觉得畅快多了。

“本王仁慈,自然会听他的话,眼下这不就好好来礼待你了吗?秦嵘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