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我的毒,以后就得听我差遣,为我所用了。”
王元弋猛地抬头,却对上裴懐一双目光炯炯,恍若星辰的眼眸。
他不知,可裴懐心里清楚,上次迫月韶‘服毒’,是形势所逼,自保为之。
这次让眼前的小内监‘服毒’,乃感于深宫中仍存此一片赤子之心……
听到服毒二字,王元弋与裴懐四目相对,不知如何作答。
裴懐心下立刻一沉。
“你不愿?”
他顿了顿。
“还是你觉得对不住你的王公公?”
王元弋回神,连忙俯身,把额头贴在地砖上。
“奴婢王元弋,以后就是主子的人了,主子愿意,可唤奴婢一声小元……”
‘小元子’三个字,他还未说完全,就被裴懐急急拉起来。
裴懐紧紧看他,手握住他的臂弯,很是认真。
“元弋,此后为我忠仆,唤你之名,忠心于我,永不叛离。”
唤你之名,永远效忠。
王元弋微微张口,却引得眼眶一阵雾蒙蒙,他连忙低下头,却偷偷在地上扬唇笑。
主子诓他,那哪里是毒?
王元弋回味无穷,忍不住悄悄咂吧嘴,心想,糖蒸酥酪的滋味可真甜啊。
*
在王元弋的帮助下,裴懐终于得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自己。
少年原先破衣裹体,赤脚而行,一席血污,与宫中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但端看现下,云雾缭绕间,他拨开层层迷惘,现身天日下,哪里还找得到往昔一丝破落失态?
遥望而去,裴懐身形虽瘦削,好在肩骨生得宽阔,把身上这件锦缎银丝雕纹的月黄色厚羊毛长服撑得器宇轩昂。
他骨相上佳,脸皮白净,一双黑眸微眯如坠着的辰星,雪景落入眸中反衬眼瞳澄净,可叹目如朗星。
原先被他打成死结的绸带在王元弋一双巧手的帮助下变作腰封,勾出下摆一双顶天立地的长腿。
剑眉入鬓,眉目疏朗,高挺鼻梁下是一片被温泉池迫出几分血气的唇,点缀在脸上,整个人长身玉立,无疑天子血脉,生来矜贵高傲。
他未满二十,所以王元弋询问裴懐年纪后,按照规矩并未给他戴冠,只是用配着衣裳颜色的月白发带,将一头细细梳好的墨发束起。
王元弋推门,让裴懐堂堂正正站在这世道上,脚下穿着舒适的锦靴,实实在在踩于这皇宫的土地上。
他呼出一口气,忽而觉得一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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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王元弋连忙拿着厚实大氅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