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裴文月想,不然一个皇子,怎么会被父皇关到冷宫里?
从影嬷嬷揉了揉眼睛,努力补好每一个针脚。
“他错在没有投个好胎。
他的母亲原本是奴役局的一个低等宫人,有一年,先皇后祭诞日,她被管局嬷嬷差遣去甬道送先皇后故衣,碰上了酒醉的圣上,一夜承恩,就有了他。”
裴文月听到这里,心中感慨连连,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果然,从影嬷嬷打完一个结,继续说道:
“后来,她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却迟迟无人问津。
一方面,她身份低微,本就不足以被册封,另一方面,她因为是在先皇后祭奠之夜承宠的,圣上清醒后总是心中有愧于先皇后,对此女非但谈不上喜爱,更是有了一丝厌恶。
可怀了皇嗣的女人,哪能再待在原处受人践踏?”
从影说到这里,抬起头叹息一声。
“于是那个女人捧着大肚子,哭着跪到御前,一直磕头一直求,哭喊着,说不求荣华富贵,只要圣上怜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皇家血脉,于是圣上心一软,差人抬她去了冷宫,以后不用做活,到她生产前都命人悉心照顾。”
裴文月唏嘘不已,只觉得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好像……比自己可怜。
虽然她的未来也许十分坎坷,但在此之前,到底还是享受着正当的公主俸禄。
且她又有从影嬷嬷一直贴心服侍,比之那个所谓的弟弟幸福多了。
“那他是在冷宫里长大的吗?”裴文月托着腮,问道。
从影嬷嬷点了点头,这些秘事,只有她这样在宫里的老人才会知道。
“那女人命真的不好,以为苦尽甘来,只待来日诞下皇嗣,母凭子贵。
谁料冷宫那群腌臜宫人狗眼看人低,尽管有圣命,却明目张胆克扣她的待遇,让她怀着孩子,和从前做苦役没多少差别。
妇人怀胎本就需要多多小心,时间久了,那女人心中愁思缠绕,竟在太子殿下生辰日早产。”
“啊……”
裴文月开始头皮发麻,只听从影嬷嬷继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