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是在告诉他,尊贵如帝皇,尚且身不由己,更何况他一个东宫太子。
纵使裴济光千宠万爱长大,但只要一日为皇家中人,别说他的婚事,纵然是他本身,都别无他选。
殿中气氛凝滞到一个极点,良久,裴济光耳边是承帝有些疲倦的声音,沉重如钟,敲打在他的心头。
“太子跪安吧,朕有些疲乏了。”
话已至此,裴济光只好心有不甘地离去。
待大殿中徒留承帝与伺候的王公公时,那老太监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辛苦了,相信您的苦心,太子日后自会明了。”
“是吗?”承帝苦笑,“那孩子明明是朕与皇后唯一的血脉,却不如其他皇子有资质,若非朕一直在,他的太子之位,只怕很难说。”
他顿了顿,忧愁染上眉梢,“可你说,朕哪里能一直在啊?”
王公公安慰着说:“陛下正值壮年呢。”
此话逗得皇帝微微上扬嘴角,他闭上双眼,眼皮都各自泛起好几层,略显颓态。
承帝用手撑住脑袋,微微歪了歪身子,整个人虚靠在龙椅上,假寐间仍在悄然言语。
“苏家历经三朝,苏元明官拜一品,在朝中地位不可多得。若不叫府中嫡女入朝为质,待朕百年后,太子怎能坐稳江山?”
可惜这个道理,太子裴济光不懂。
承帝想起方才还在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裴济光,顿觉有些失望。
王公公上前,斗胆为承帝揉了揉太阳穴。
“太子好福气,有陛下悉心铺路,日后只怕又是个好君主。”
承帝很是受用他揉捏的力道,“他别怨怪朕就行了。”
*
此刻的京都郊外,毫不知情的苏家嫡长女苏皖正拉着婢女墨音在放纸鸢。
一片欢声笑语间,女子脸带面纱,却也难掩眉眼好颜色。
手中线时紧时松,纸鸢在她的控制下顺风摆动,燕子样式的很是惹人喜欢。
“小姐,再放高一些,更高一些!”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