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年前的记忆,余凉来到了沈长淮所居住的主院。
屋内烛火明亮,照出两个正在打斗的黑影。
抢走了镇狱剑的风止夜想来已经彻底突破了断月十重,他翻掌运转之间比以前更显轻逸,另一个应是沈长淮的黑影则渐落下风,愈发吃力。
余凉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窗户一侧。
突然,疑似重物相撞的动静伴随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响起,余凉伸出食指戳破了窗纸的一角,挤眉弄眼地往里头瞧去。
屋内一地狼藉,桌椅碎裂,沈长淮就倒在破损不堪的暖榻前。
她心中暗惊,见他口吐鲜血,双脚瘫软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的模样,便知道他此时已然无力去留意四周的动静,遂放下心来继续偷听他与风止夜的对话。
“风楼主这最后一掌,何妨手下留情呢?”沈长淮的话说得无比吃力,他每吐一字,血便从嘴里往外滚流。
风止夜立于沈长淮几步之外,背对着余凉,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语声浅淡平缓,从容得不像是刚与人交手过:“沈庄主若愿答我所惑,我不仅可以留你一命,还可以告诉你,是谁,要杀了你。”
“呵呵呵呵——”沈长淮垂头摇首,笑声满是嘲讽的意味,“会想杀我,又需灭我山庄之人,只怕,我比风楼主更加清楚。”
听沈长淮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对风止夜的提议并不买账,这反倒激怒了风止夜,他一步闪至沈长淮身前,紧紧扣住了沈长淮的脖子。
风止夜:“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庄主背后那点破事,复国,催晓刀,扶危玉玺,临枫谷的百炼,还有——”
“你怎会知道这些!”沈长淮急急质问,眼神显现出了一丝慌乱。
藏在窗外的余凉此时同样惊诧,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风止夜从何处得知,不就是一年多前两人在悟禅山庄的库房内做“梁上君子”,一字一句地偷听下来的吗!
只是她不懂,他到底想从沈长淮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风止夜低声笑:“你看,沈庄主也是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你回答我,我自然也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