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渐消,夜色与红日交汇,太极场周围的景物逐渐看不真切,几名负责掌灯的太初弟子提着灯走近,光亮瞬间攀上余凉的衣摆,然后,将她整个人都照得清楚。
她握剑抱拳,面朝连晚亭的方向半鞠躬,态度恳切。
原先沉浸在喜悦中的悟禅弟子面面相觑。
有个胆大的竖起食指,指向擂台上的余凉:“你们太初是何意思?输不起?”
“余师侄——”
眼瞧身旁的掌门邱识与韩治两位老师兄竟破天荒地没有出声,秦仪只好自己站了出来,为维护太初的威信而阻拦道:
“你此次未报名年试,没有连闯三轮试炼,精力犹在,与这位连少侠再比,怕是不妥。”
“对啊!我们小师弟都累成这样了,就算你赢了又算什么回事!”悟禅山庄的弟子炸开了锅。
掌灯的弟子在擂台四周点燃了火炬,余凉看见了连晚亭脸上的疲色。
多熟悉的一幕。
可惜怀月没有在场。
突然,脑中警铃大作,这是久违的系统警告声。
余凉摇摇脑袋,刻意不去理会,任凭声音越响越大,甚至让她有了耳鸣之感。
她定了定神,再向连晚亭鞠了一躬,而后又面朝擂台下的众人道:“能在众位英豪面前领教连少侠的功夫,这是难得的机会,但我也知此举有失公允。所以,此局无论输赢,连晚亭都是我太初今年年试的胜出者,这点,绝不会变。”
台下依旧争论不停。
“连少侠连战数轮,精疲力尽,我若赢他确实胜之不武。”余凉顿了顿,继续说,“那么,就让我在这局画上一个严苛的条件——如我不能在数五声之内获胜,便算我输!”
嚯!
好大的口气!
众人皆知,以连晚亭的能力,就算精力有损,也不是谁都能三两招内将他拿下的,更别提余凉这个才堪堪二十余岁的年轻小辈。若是让他们太初师叔师姑出马,才勉强有这个可能。
太初弟子们听了,同样是不敢相信,有几个小声嘀咕:“余师姐这是做什么?老老实实打便是,大不了让他几招以示公平,吹得这么大,输了多难看啊。”
“谁说她会输的。”
清冷的嗓音在太初弟子后方响起,这声音中是对余凉能赢的无比确信,好似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情。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竟是一个并不熟识的蓝袍年轻男子。
孟行云讶异:“余兄?”
风止夜瞥了眼孟行云,目光浅浅落在他方才偷偷握住余凉的那只手上,只一瞬,又状似无意地望回擂台。
没有回应。
旁人不知他为何这么肯定,因为只有他知道,余凉还有一招可以克制连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