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私欲残害无辜百姓,赵师叔与沈师公又是受谁的教呢?”唐雁影眼神毫不回避,坦然相视,“既然沈师公全无悔意,那侄孙亲手清理门户,两位师公,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她后一句话明显不是对沈义说的,果然话刚说完,便从树上跃下两名身着武服,精神气依旧硬朗的老头。

其中一名个子高的正言厉色地说道:“大师兄,当初师父饶你一命,不是为了让你一错再错的!”

“到底是谁错!”沈义大声辩驳,“我们的祖父一路南逃屏海建了这万钧堡,堂上供的是肖家皇室,拜的是为肖家镇守塞北的唐家将,如此数年是为了苟且偷安,还是韬光养晦搜寻旧主,你们不清楚吗?既然唐奇锋弃信忘义,想带万钧堡走天阙阁的路,那我自会拨乱反正,以我的能力,忠君救主。”

唐奇锋便是唐雁影的父亲,沈义的师侄。

万钧堡开始与中原武林有接触,就是由唐奇锋所推动。

另一位个子矮些的眼神迷蒙,像是酒醉未醒,但说的话却是入理:“万钧堡在屏海州能有今日的地位,能招揽万千弟子,靠的是数年如一日的佑民好善,而非师兄这般,视生民如草芥。倘若,如今的旧主亦能容忍师兄这样的行径,那肖家的王权,不复也罢。”

“宋三!你在说什么醉话!”沈义高喝道,苍老的嗓音中涔着怒意,眉峰下沉,情绪已经不是刚刚出现时的那番气定神闲。

三个老头又吵了没几句,便拎起各自的长枪动了手。

余凉后撤几步,将战场留给了万钧堡。

让他们自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免得被战火波及到。

旁观许久的风止夜站到她身侧:“没想到真不用你上场。”

“是比我想象中快了些,也许是唐雁影担心那个背后的主子的身份,会在交谈间被问出来。”余凉轻笑了一声。

风止夜疑惑:“听她的意思,并不想追随旧主……”

余凉视线紧盯着前方的打斗,嘴里解释道:“不愿再起兵革是大善,可出卖旧主就是不义。她可以不再忠君,但也绝不会害主。”

枪风卷起尘土弥漫,沈义在二对一的局面下搏不出一丝优势,正要转身逃窜之时,唐雁影拈弓搭箭,蓄上了内力的羽箭速度奇快,啸鸣音才短促的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没入血肉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