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的困意瞬间散去,她缓缓转头,看着风止夜异样的神情,心底起了不愿发生的某种猜测。
“淮城时,你不是急着要镇狱吗?”余凉把腿一收,轻声问他。
如果是那时的风止夜,余凉确信在拿到镇狱的一刻,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携剑便走。
而不是如今这般留住了自己,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她肩上,像是在极力隐忍的痛意,使得五指都泛起苍白。
余凉眼底的疑惑让风止夜镇静了些许,他撤下险些用力的手,细想余凉所为,也只不过是履行约定罢了。
多想的是他。
天际的白光就要落满庭院与屋内,风止夜看向半敞的窗外,盛夏微风悄然吹进,晨鸟枝头鸣啼,人间万户,山海百川,皆是他过去不曾在意的世间俗常。
但此刻,他想,如果是与她一起,他愿意看看这些光景。
甚至,无比期待。
末了,他垂下眉眼,像是让步一样,低声问她:“我与你同去屏海,可行?”
风止夜柔声下气的模样反倒让余凉胆战,她哪敢拒绝,生怕他下一秒又会发疯,只好怯生生道:“当然,你若想……便一起去好了。只是……镇狱我就得拿回来了,毕竟孟行云也在。”
“嗯。”风止夜没有拒绝,将镇狱交回了她手上。
余凉小心翼翼接过,看着手中他毫不犹豫交还的镇狱,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只想慌忙逃走,但仍稳住了神色,“你放心,这段时日若有机会,我再像今夜这样给你送过来,以助你修炼。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说完自以为得体的一番话,余凉不敢再看风止夜神情,转身翻窗回房。
眼前的窗户被掩上,风止夜抬手捻去窗台尘灰。
他方才……是在乞求吗?
风止夜闭上双眸,极力克制翻涌而上的莫名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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