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只是太初余凉,而不是背负反派使命的穿书者余凉,那么她站在连晚亭面前,还能坦然些。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比起这个所谓快意恩仇,实则刀口舔血的江湖,她还是更想回到真实的世界。

余凉攥紧了手中的包袱,一步跃上马鞍,扯了扯缰绳,催促道,“我们走吧。”

连晚亭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策马远去,直至在林中再看不见人影,他才转身回了庄内。

一如他昨日在河边的打算,接下来的时日不可再懈怠,更不必隐藏锋芒,只有越早出人头地,才能越早报仇雪恨,并重振东洲镖局的威名。

同一片天际下,晨光的温和逐渐消散,日愈正空,炽热愈烈。

余凉与连晚亭背道而行,各有各的路途。

在阴凉的山林穿行大半日,一行人来到了官道岔路,此处视野开阔,可见空中的烈阳已往西偏。

晏清湘勒马停下,转头朝余凉丢了一荷包碎银,“前面有处村庄,给点银钱,想来村民们是愿意出借个睡觉的地方。你身子不适,还是别连夜赶路了。”

回太初与去江宁,虽都是往南行,但如果为了同行而迁就她,他们回太初的路程就要被耽搁好些天。

所以走到此处,就是分别之时了。

余凉把荷包揣进里襟,与他们告了别,便与孟行云往附近的村落赶去。

村落距离溪流不远,地势平摊,傍水而居,草屋茅舍的民房建得不少,其中亦有几间青堂瓦舍,看起来是个人多的大村庄。

赶到时,西边已经泛了霞红,流动的暮云下,袅袅的炊烟从庄庄户户的烟囱中蜿蜒升出。

村间乡道上却没有几个人,他们一见余凉和孟行云两人牵着马来,持着刀剑,一副江湖人的打扮,竟立马脸色一变,有的甚至抱着孩子就往屋里躲了去。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了看自己身上可有何异样。

都谈不上凶神恶煞,甚至孟行云看上去就是一副心慈面软的君子模样。

余凉举了举手中的剑,“是不是这里不常有江湖人往来?”所以一看拿着利器的,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上去问问便知了。”

孟行云说道,转而把手中的剑递给余凉,自己空手上前叩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听到响声,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还未等看清楚呢,门又嘭地一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