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且你能连赢数十人,输给你,不算丢脸,后生可畏嘛。”余凉苦笑,“至于东洲镖局一事,我本想等我养好伤,恢复功力后再公之于众……是我存私了。”

连晚亭质询的神色消散,温声道:“余师姐莫自愧,那夜你已尽力,说与不说,他们也死不复生了。”

本不过是纸片人的背景故事罢了,再惨的身世也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余凉其实并不在意此事,但看连晚亭此刻压住痛苦,也要安慰她的样子,心底柔软处像是被覆上了温煦,她突然认真道:“如果连师弟也为这等惨事鸣不平,那我们便一起精进武艺,他日一同手刃断月楼那些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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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晚亭没有摊牌自己的身份,余凉不好挑破,只能借此有个约定。

她可没忘记要跟连晚亭打好关系。

“好!”连晚亭应下,俯身捡起镇狱,“这剑……”

“这剑你便先拿着吧,能击伤风止夜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在众围之势有太初轻功取巧,趁他不慎才伤了他,下次就没这种好运了。我若因此拿了镇狱,你岂不成了江湖笑柄?你不就白胜了这么多侠士?”

余凉一一解释,无比真诚,连晚亭听得深受感动,她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虽有人性缺点,但却是良善之人,某种意义上,他们十分相像。

“多谢余师姐。”连晚亭抱拳行礼,这才注意到她面色比稍前更加苍白,连忙扶她至床榻上休息,饱含歉意道,“是我打扰余师姐休养了。”

你才知道!

余凉腹诽,但行动上只能抬头望他,目光恳求:“无妨的,你我之间总得说清楚。如此,这便算你我两人的秘密了,万望你好好保守。”

连晚亭颔首道:“这是自然。”

这番“推心置腹”算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余凉敢这样做,是自己清楚他的为人。作为一本武侠小说的男主,他不愚善,知道趋利避害,但更懂得坚守正义,能辨善恶,与他交心只要态度好,不给他使绊子,他定也会真心相待。

但是……余凉摸摸鼻子,她日后,就是那个给他使绊子的老六。

所幸剧情还早着,眼前更要紧的事情……

是得想办法尽快给风止夜送些吃食与衣物。

送走连晚亭后,余凉望着窗外日正中天,决定先睡至入夜,再悄悄行事。

昨夜在洞中只得闭眼半寐,又加身上之伤,余凉这一觉深睡许久,待到自然醒时已是寅初,必须尽快动身,否则便要天亮了。

半夜的临枫谷静谧无声,只有几个巡逻的弟子在谷内游走,夜色遮身,屋宇栉比,余凉可轻易躲过他们。

晏清湘喂的太初灵丹十分有效,虚乏的内体已恢复舒适,余凉步履轻盈走得极快,连五感六识都敏锐了起来。

林间幽静,落叶可闻,余凉鞋履踩在泥土尘叶上,嘎吱嘎吱声声脆响,一步一迈自有节奏。只是这步声交错间,还隐隐约约多了个浅弱的声音。

这是,更轻的脚步声。

余凉挑眉一惊,蓦地停下。

她稳住微慌的情绪,自然蹲下装作拂去履上尘土,实则余光往身后看去。

眼睛已适应黑暗,今夜又有明月高悬,她能辨清林间景象,只见不远处的粗壮树木一侧,有一角衣袂在曳动。

有人跟踪。

不管是谁,她都不能让人知道她这是去见风止夜。作为幕后反派,在风止夜死之前,她得一直是伟光正的形象,怎么能跟断月楼扯上关系。

就这几瞬间,余凉甚至闪过了灭口的打算,那个念头出现时,她不免有些余悸,杀反派她不用顾忌,但如果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杀了其他无辜之人……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余凉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口气,起身迅步朝另一个方向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