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蹲下身来。
她单薄的脊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墙壁冰冰凉凉的,这冰凉也传到了她的身体里,仿佛也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她忽然有一种从内到外的疲惫。
她回来京师这么久了,好像一直在跟人吵架,一直在生气,一直不顺心。
可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在江州时,虽然也时常会为铺子里的生意烦恼,但是她那个时候每天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现在,她都已经快忘记那个时候轻松愉悦的心境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属于长大的忧愁。
徐尽欢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春花发现她,唤她,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小姐,你怎么了?”春花担忧地看着她。
徐尽欢摇摇头,“没事,就是累着了。”
春花气呼呼地说:“那郑嬷嬷真是太过分了!竟让小姐练了这么久!”
徐尽欢刚刚还有点生气,现在已经心累了,累得都没有力气生气了。
她还得继续抄书。
她贴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吩咐春花道:“去把纸笔找出来,再把箱子底那本诗经翻出来。”
春花连忙应道:“哦哦好!”
***
春花进去翻了两个箱子,才终于找到压箱底的那本诗经,书页已经泛黄,不知在箱子里压了多久,大概是很多年前买的老书了。
春花心里有点儿奇怪。
小姐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竟然记得这箱子底下压着本诗经。
她一向替小姐收拾东西,她怎么对这本诗经没什么印象。
春花把诗经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又什么东西正好从书页里面掉了出来。
春花低头一看,是一只被压扁的青色荷包,荷包上绣着几片银色的竹叶,银色的丝线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
春花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没有打开,决定拿出去问问小姐看看。
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随意打开便不妥了。
***
她拿着诗经和荷包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徐尽欢面前,将书和荷包都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