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看罢,气得duang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这孽子竟然隐瞒我这么多事,真是气死我了。”
他本就是一个急性子,气得骂了好一会儿,还不待重复的,但是骂完之后,他又向赵执道:“赵审判,这孽子虽然有些时候犯糊涂,但是绝不至于杀人,此案定有内情。”
陈东突然道:“李院长,是与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得用事实来说话。”
李纲自知失言,又道:“是是是,陈御史说的是,如果真的那孽子干的,我一定亲自结果了他。”
你杀他,那你也犯了杀人罪。
当然,这话陈东没有说。
赵执微微一叹,道:“李院长,我今日请你前来,主要还是为了审查此案的时,你也知道,我大理寺并没有调查权,按理来说,此案应该转交给你们司法院,但是目前的证据对于李贤都极为不利,而你又是李贤的父亲,如果交由司法院来调查,不管结果如何,相信不会有人信服,故此,方才我与毛院长也商量过,希望能够将此案交由御史台调查,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公平起见,才这么做的,希望你能够谅解。”
李纲愣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陈御史,那就麻烦你了。”
陈东道:“李院长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秉公处理。若不是令公子所为,我也一定会还令公子一个公道。”
“多谢。多谢。”
李纲忙道。
赵执又道:“李院长,虽然此案还没有判决,但是情况对令公子非常不利,而当时审案的时候,还有不少百姓旁听,相信很快就传遍京城,你可得做好准备,到时肯定会伤及司法院的名誉。而且,朝中肯定也会有人借此事抨击你。”
李纲听得更显郁闷,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
赵执没有料错,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日之间,司法院长的公子谋色害命的消息就立刻传遍了京城,而且,大宋时代周刊和儒报都专门刊登了此事,当然。他们只是报道此事,可没有就此断定李贤是杀人凶手,但是百姓潜意识就已经认定李贤就是杀人凶手。一时间传得是沸沸扬扬。
要命的是,这李纲可是司法院院长,这就让整件事的变得更加敏感,司法院院长之子谋色害命,听听,这多么的讽刺啊!
李纲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啊!
司法院也遭受牵连,这可能是司法院建立以来,遭遇到最大的信任危机了。
而李纲作为司法院院长,本就要做到公平、公正。但也因此得罪了许多王公贵族,这一回可算是让他们找到机会了。在朝中开始猛烈的抨击李纲,要求李纲自己辞去司法院院长一职。
不得不说。李纲还真是命运坎坷,这仕途压根就没有顺利过。
作为宰相的秦桧,立刻召开高层会议,这可不是小事,司法院在大宋目前的制度充当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此事危机司法院声誉,必须得慎重处理。
中书省。
除了秦桧以外,赵执、陈东、毛舒、郑逸、李纲、枢密副使李光,还有贤政殿大学士苏白一一在列。
这贤政殿大学士可就是皇帝的秘书长,一般来说,权力是非常大的,但是由于赵楷的制度改革,导致大学士的权力锐减,不过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谁也没有人敢忽视他,只是这苏白为人谨慎,也清楚当今朝中的状况,从来就不参与这些大臣们的争斗当中,而如今赵楷不在,这苏白不得不站出来了,因为他必须要知道朝中发生的一切事务,要是赵楷归来,一问三不知,那你这秘书长就当的太不合格了。
秦桧就道:“相信各位也应该清楚,我今日请你们前来,乃是为了梅林村一案,但是,我们不是来审案的,此案的结果究竟如何,不在我们商议的范围内,这是御史台的事,我们主要要想办法挽回司法院的名誉,如今民间传得沸沸扬扬,这严重的伤害了司法院的名誉,而司法院名誉是皇上和满朝文武共同建立起来的,我们决不能让皇上和我们的努力付诸一旦。”
毛舒就道:“此案还在审理过程中,结果都没有出来,现在来商议这些,那岂不是告诉百姓,李贤就是杀人凶手,这对于李贤和李院长都极为不公平。”
苏白突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人言可畏呀,秦少宰的担忧,绝非庸人自扰,万一结果对司法院不利,到那时候再来想办法,可就为时已晚了,我们应该及早想出应对之法。”
郑逸道:“可是结果一日未出,我们拿什么去堵住悠悠众口,现在言论自由,我们根本无法限制百姓说什么。”
秦桧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事还真是棘手,要是枢密使在的话,就好办多了,他可是最擅长这方面了,可惜,枢密使现在远在燕云,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李纲突然站起来,道:“只要我辞去司法院院长一职,那么便可保住司法院的声誉了。”
郑逸急忙道:“李院长,你莫要意气用事,皇上都说过,不因以子之过,而责父,况且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你这时候辞去院长一职,岂不是不打自招。”
苏白道:“可是皇上也说过,子之过,若影响父之信誉。同样也会影响到父的仕途,如果李院长辞去司法院院长一职,百姓就会将矛头指向李院长个人。而非司法院,这弃车保帅。也未尝不可。”
一句弃车保帅,充分体现出政治的残酷性。
言下之意,就是你李纲把这黑锅背到家里去,别连累司法院了。
毛舒道:“但是根据我朝制度,二院院长必须要得到皇上的亲自任命,而且,除了皇上以外,无人可以免除二院院长。”
赵执谨慎道:“要不。咱们还是派人去请示皇上。”
秦桧摇摇头道:“不可,不可,如今皇上正专心征战燕云,本就凶险,我等无能,未能帮皇上分忧,但也不能给皇上添烦恼。”
其余人纷纷点头,可不能去打扰皇上。
秦桧又道:“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相信李院长的公子绝不会干这事,但目前我们必须极力消除对司法院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以为苏大学士的弃车保帅也未尝不行,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
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一向比较有涵养的郑逸,不免也在心里爆粗口了。冷笑道:“秦少宰未免太心急了一点吧,这才多久,事情还没有到需要弃车保帅的地步吧。”
秦桧道:“三司使,人言可畏呀,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遍全国,那么地方上的司法院也会受到波及,我们必须要及早应对。可不能再拖了,如果三司使你有更好的办法。大可说出来。”
郑逸一阵无语,他要有更好的办法。早就说了,暗道,要是枢密使在就好了,哦,原来方才他是一语双关,远水救不了近火,这火指的根本就不是司法院,而是李纲。
“既然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
说到这里,秦桧转头望向李纲。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叫道:“皇后驾到。”
秦桧等人均是一愣,随即赶忙起身。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别看她事皇后,但是穿着非常节俭,从头到脚,都没有金银首饰,头上插的都还是木簪,因为赵楷提倡节俭,身为皇后自然得以身作则,不跟清朝的皇后一样,偌大的珍珠都得带好几串,土不拉几得,说不定就清朝得皇后、嫔妃得颈椎炎的最多,真是自找罪受啊。
“微臣参见皇后。”
“免礼,免礼。”
皇后玉臂轻伸,笑道:“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怎敢,怎敢。”
秦桧急忙让开座位来,道:“皇后请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