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玉道:“我一死何足挂惜,但是城中百姓是无辜的啊。”
杨英珥道:“世上之事终有报,当初保国公的祖父屠杀宋人十万,如今是报应来了。”
李全圣站起来怒喝道:“杨英珥,你够了,你处处针对我,无非就是记恨当年我祖父在皇上面前弹劾你祖父一事,如今大难临头,老夫不想与你争吵,可是你也别咄咄逼人。”
杨英珥可也是一个硬骨头,起身争辩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祖父挑起那一场战争,宋军又怎会三番两次对我交趾出兵。”
李全圣道:“当时的情况,宋国很明显是想对我交趾用武,我祖父和皇上不过是先发制人,至于那一场屠杀,乃士兵们为发泄心中愤怒而造成的,又岂非我祖父能够控制的。”
“是吗?当时宋国正忙着对付西夏、辽国,怎有空来这荒凉之地,分明就是你祖父想升官进爵,巩固地位,故此才挑起那一场战争,有道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够了。”
张伯玉站了起来,道:“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将那些陈年旧账翻出来,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争吵,休怪我翻脸不认人,都给我坐下。”
李全圣、杨英珥同时哼了一声,但还是依言坐下。
张伯玉又朝着刘庆覃道:“庆覃,你怎么看?”
刘庆覃沉吟半响,道:“如今这升龙府是怎么也守不住了,我们只有投降这一条路了。”
“刘庆覃,你这卖国求荣的小人,算老夫看错你了。”
李全圣一听,登时破口大骂道。
刘庆覃如今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禁恼怒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么?我在宋营都恨不得给那什么金刀厨王跪下,乞求他们退兵,我刘庆覃活了几十年,今日什么脸都给丢尽了,我当时都想一死了之,可是我还得顾全大局。
哪怕是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老将军一边,可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就算老将军你不顾忌全城的百姓,那你也得顾忌下皇室吧,若是我们完全抵抗,他日宋军以一入城,皇室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到那时我交趾就算是彻底完了。更无东山再起之日。”
李全圣登时愣住了,他不得不顾忌王室,要是皇室子孙全部被杀了,这江山想不改姓都难啊!
张伯玉却道:“东山再起?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刘庆覃道:“三位,这南边都乃荒凉之地,宋军从北边来,不可能总是驻扎于此的,而且这里离汴梁相隔十万八千里,且不说他们调派大军来这一趟都非常不容易,哪怕是宋朝廷能否真正的管制这里。都还犹未可知,那山高皇帝远不正是这个意思么,我们何不故作委曲求全,向宋军投降,等到宋军退走之后,我们再根据情况从长计议。”
张伯玉连连点头道:“此计可行。”
杨英珥也是稍稍点头。
李全圣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旦我们投降,谁能保证宋军不会对皇室动手。”
刘庆覃道:“正如那金刀厨王所言,他们犯不着动手。如果我们都投降了,他还大开杀戒,这若传出去,对他们大宋可也不是一件好事。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将皇室的人全部迁往汴梁,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法,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我们顽强抵抗。这或许还会给他们一个大开杀戒的理由。”
李全圣道:“如果皇室的人全部迁移走了,那还谈甚么东山再起。”
刘庆覃道:“宋军对我们皇室有多少了解,难道我们就不会从中动动手脚吗。我听说二王子和四王子最近都喜得贵子,我们何不从民间弄两个婴儿来,保留皇室血脉于此,等到时机一到,我们立刻拥护他们为我们交趾新的国君。”
李全圣兀自摇头道:“我还是认为不妥,敌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而且敌人的话又怎能轻信。”
但是语气却没有方才那么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