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问道:“你怎么去这么久?”
李奇乱扯道:“微臣先是去上了一趟茅房,然后又去侍卫马的休息室看望了下那些选手,给他们一些鼓励,不要计较胜利,要以平常心去面对,作为一名士兵要比别人更加懂得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只要尽力去拼搏就行了。”
站在贵宾席外面的马桥听到李奇这一番话,都快笑出声来了。
宋徽宗带着一丝赞赏的意味瞧了李奇一眼,道:“你能这样想,朕甚是欣慰。”顿了顿,他又道:“要不这样,左相和齐云社的关系不浅,朕让他去给你们侍卫马说说情。”
李奇忙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呀,太尉开办这个蹴鞠大赛,其中一条很重要的理念就是公平、公正、公断,皇上不让皇家队在揭幕战出场不也是为了以示公平么,微臣真不希望因为微臣而坏了这规矩。”
高俅也道:“微臣也赞同李奇所言。”
宋徽宗见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强求,笑道:“那就依两位爱卿所言。”
此时,侍卫马和齐云社的选手已经开始进场了。齐云社的选手依然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侍卫马的却是个个一脸坏笑,与方才那群垂头丧气的家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有古怪。
和李奇接触最久的郓王赵楷觉得其中一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随着几声锣鼓声,下半场正式开始了。
虽然比赛早已经失去了悬念,但是张氏兄弟的粉丝依然热情高涨,卖力的替偶像加油。
这一次轮到侍卫马开球了,球刚一开出来,那五号直接带着球朝着前场推进,张一山似乎对这比分还不满意,冲了过来想在前场将球截下,若是上半场,估计那五号面对对方的王牌就直接选着传球了,可是这次他却选择过人,但见他屁股一扭一扭,身子一点也不矜持的就往张一山身上靠,看上去两人是缠绵悱恻。
忽然,那五号一个简单的转身就轻易的过了张一山,带着球朝着前场奔去。
而张一山则是双手捂住肚子站在原地,一脸痛苦的表情,随即又愤怒的朝着裁判怒吼道:“他动手打我,你没有瞧见么?”
裁判果断的摇摇头,没有搭理他。跟着鞠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一个变故让宋徽宗都站起来了。
李奇茫然道:“不知道呀,兴许是张小哥中场休息的时候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疼吧。”
那五号过了半场见又上来一名防守人,直接将鞠吊传给前场的一号。
齐云社的一名后场赶紧上来阻截,可是意外再一次的出现了,当齐云社那名后场球员抢在一号前面跃起的瞬间,突然往前栽去,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只见他双脚一黑一白。原来是一只脚穿着鞋子,另一只脚只穿着袜子。
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
侍卫马的一号轻易的控制球权,两名前场面对对方一名后场,直接一个二过一,顺利将球射入龙门。
这下可不得了了,全场开始欢腾起来了,侍卫马的支持者憋屈了一个上半场,如今可真是拨开云雾见天日,歇斯底里的怒吼。发泄心中憋屈许久的怒火。
“兀那贼厮踩我鞋子,你为何不判他犯规?”
齐云社那名后场拿着鞋子就跑到裁判门前,咆哮了起来。
那名裁判依然还是摇头道:“我怎地当裁判的用不着你来教,我若看见了。自然会判他犯规,你快生将鞋子穿好。”
“哎哎哎,二位莫要生气,一点小事。算了,算了。”
“不是,他明明就是偏袒侍卫马嗯。你过来干甚么?”
齐云社那名后场说到一半,发现过来劝架的正是踩他鞋子的那厮,登时恼羞成怒道:“无耻之人,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你等着。”
他说着便转背离开了,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还拿着鞋子,单脚蹦跶了几下,将鞋穿了回去。
那一号朝着裁判咧开嘴笑道:“叔,你甭理他,他这是在帮自个找借口。”
叔?那名裁判面露苦笑,挥挥手让他回去。
这尼玛还真是一群演员啊。李奇看到场上的状况,大大的捏了一把冷汗。
李邦彦怒道:“侍卫马的人分明就是在耍。”
这话刚一说完,忽听得赵楷惊呼道:“他们那是在做什么?”
李邦彦赶紧闭嘴定眼一看,只见侍卫马的人一个盯着一个,这球还未开出来,就一个劲的往对手身上挤。这还了得,当即喝道:“这那是在蹴鞠,分明就是在打架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王黼笑吟吟道:“太尉,难道不允许这么做么?”
高俅苦笑道:“没有这说法。”他说着一脸古怪的瞥了眼李奇,可是后者正在吃糕点,似乎没有瞧见。
张一山见后场球都开不出来,一个虚晃,朝着后场跑去,招手道:“这里。”
他的队友毫不犹豫将球传了过来,但此时那五号也跟了上来,两人又开始肉搏战,你争我夺,不过这张一山还真有点料,面对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竟然没有失去位置,实在是难得。
可是意外再一次的出现了,只见张一山身子向上耸动了一下,连球都没有碰着,眼睁睁的望着球朝着越过头顶。
观众席上登时响起了一阵惋惜,甚至有人大喊道:“张一山你在做什么?”
这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随后赶到的侍卫马另一名后场牢牢控制住了球权。
“你这鸟人,忒也无耻了,竟然拉我衣服。”
张一山这下彻底火了,大骂一句,极不理智的伸手推了那五号一下,只见那五号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这怎可能,我刚明明就没有用什么力呀,就算我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推他摔那么远。张一山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哎哟我的手断了。”
那五号立刻在地下打滚叫喊、哭诉、柔弱,当真是泪声俱下,无所不用其极。
“干什么?你怎地能动手打人。”
“要打架,俺们可不怕你们。”
“是啊。你这人恁地粗鲁,应该要将其赶出去。”
侍卫马的一群军痞大步冲了过来,纷纷对找张一山理论,但是却无一人上前询问队友的伤情。
在观众台上看到这一切的李奇,心里一个劲的大骂。你们群蠢货,搞什么呀!真是浪费了那厮恁地逼真的演技,气死老子了。
这时,齐云社的人也赶了过来,纷纷围在张一山身边。
“你们干什么?别动手动脚。”
“你们这是恶人想告状,方才你这厮踩我鞋子,如今又拉一山的衣服,此等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卑鄙之极。”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了。
宋徽宗都站了起来,看的云里雾里。道:“好好地,怎地就动起手来了,出什么事呢?”
李奇也走了过来,纳闷道:“是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呀,况且如今那齐云社领先这么多,真是令人费解。”
高俅嘴角扯动了几下。道:“微臣立刻派人下去询问。”
“不必了,且看看再说。”
赵楷忽然来到了李奇身边,用手肘捅了他几下,小声道:“这都是你安排的吧?”
李奇忙道:“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清清白白,什么事都不知道。”
赵楷眨了眨眼睛,仿佛说信你才怪。
这时。那名裁判也赶了过来,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都给我住嘴。”
这年头的裁判可都是相当有声望的人。两边人马怒哼一声,立刻分开来。
那名裁判又跑到那五号身旁问道:“你怎么样呢?”
侍卫马这群野兽终于想到了自己的队友还躺在地上。赶紧围了过来,一个个装的是焦急万分。
“熊四哥,你怎么样呢?”
“哎哟,俺的手,俺的手。”
“叔,兀那厮好生狠毒,熊四哥与他无冤无仇,那厮竟然将他伤成这样,这种人若还留在场上,天理难容,你应当将其赶出去,以儆效尤呀。”
张一山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就是轻轻推了一下他,他分明就是故意装的,你可别轻信他们,这厮方才又是用手打我肚子,又从背后拉我衣服,应该要将其赶出场才是。”
“张一山,你给我住嘴。”
裁判怒喝一声,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道:“你说的我都没有瞧见,但是我可是亲眼见到你推他的,你还有甚么好解释的,如今我给你一次警告,倘若再犯,必将将你赶出场外,另外,我宣布侍卫马加上一分。”
熊四哥眼中一亮,哭喊立刻停止了,这尼玛太值了,副帅果然是神机妙算。边上一人见他露馅了,赶紧踢了他一脚,后者立刻反应过来,又开始呻吟了起来,但是语音中却夹带了一丝喜悦。
张一山感觉莫大的冤枉,还想找那裁判理论,边上的张一水轻轻拉了下他,小声道:“哥,别说了,我瞧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