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得知沈父醒来的消息,即刻赶去了上房。
张太医和王太医为沈父施了三天针后,沈父慢慢有了醒来的迹象,沈幼安便和沈母轮流在沈父榻前照顾。
今日一早,沈父终于醒了!
沈幼安赶过去时,沈母正守在榻前为沈父喂药。
“这次多亏了安安,要不是她从上京带来的两个太医,你那坟头草都长到脚脖子了。”
“咳咳……”沈母这番话差点将沈父呛死,他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你这老婆子,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我要是不盼你好,能伺候你吃药吗?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吃个药吃得一脸都是。”沈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为沈父擦嘴的动作却很温柔。
依着沈父的性子,被沈母这么念叨,他早就夺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了,到现在,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听从沈母安排,乖乖吃药。
吃到一半,他忍不住问,“不是让人去叫安安了吗,怎么还没来?”
“急什么,好好吃你的药。”听到沈父还有力气催自己,沈母心里开心不已,但他们做了四十年夫妻,拌嘴惯了,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对了,我昏迷了多久?今天是什么日子?安安的生辰有没有过?”
“没有没有,还早呢。”
沈父这才放了心,叮嘱沈母道:“你回头记得把我给安安准备的东西拿过去。”
“知道。”
“还有前几年的,一并拿过去。”
“死老头子话真多,这药还吃不吃了?”沈母嗔怪。
沈父交代完立即闭了嘴。
沈母舀了一勺药刚要送过去,门外便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爹!”
沈父下意识看过去,没看到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那抹海棠色的身影进了房间,沈父才有一种女儿回来的真切感,但他又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挽着妇人髻,落落大方的女子是那个在他怀中撒娇的小女儿。
直到沈幼安来到榻前,带着哽咽的哭腔唤了他一声,他才猛然回神。
这是他的安安。
“安安,都,都长这么大了……”沈父想像她小时候那般摸摸她头,却也做不到,勉强抬起来的手颤抖得厉害。
沈幼安将他干瘦的大手握住,“爹,女儿不孝,回来晚了。”
“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沈父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对他们老两口而言已经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