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嫁给翊王府时,父母心疼她,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
就算不用翊王府的东西,她的嫁妆也足够她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人呐,凡事要想开。
心境不同,处境也会不同。
即便朝廷有意隐瞒翊王等人遇险一事,消息还是散了出去。
沈幼安紧闭门户,后院的女人们并不知情,但在尚书房读书的世子却从王家口中得知了此事。
王家是世子的母家,虽然不甚显贵,却也世代清流。
没想到这样的清流人家却这般沉不住气。
世子虽然沉稳,但也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此事对他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一得了消息便骑着快马赶往冀州。
沈幼安得知后立即让秋菊去追,又让秋月给王家递了消息,事是他们惹出来的,他们也别想置身事外。
将近子时,秋菊才将人带回了府。
世子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而此时站在花厅里的少年蓬头垢面,衣衫凌乱,屁股后面还沾满了污泥,她险些没有认出来。
“儿子见过母妃。”
顾明礼不情不愿地向沈幼安行了一礼,继而质问道:“母妃为何要拦我?倒是您,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既不派人打听消息,也不为父亲奔波行走,反而关起门来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像是……”根本没将父亲放在心上!
话到最后,已有几分不满。
他总觉得沈幼安表现得太淡漠了,哪里像他的生母,万事都将他的父亲放在第一位。
秋菊见他这话说得不恭敬,下意识就要提醒,被沈幼安抬手制止。
她不疾不徐道:“世子去了冀州,王爷就能平安归来吗?”声音平静,看不出着急,也看不出半分气恼。
顾明礼紧抿着唇,“我是父亲的儿子。”
就算山有虎,他也要向虎山行,这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做的。
沈幼安看了眼面前身量尚不及自己的少年,眸光扫过他文弱的双臂,“若是王爷平安无事,你去了那里,他不仅要治灾,还要分心看顾你。倘若王爷真出了什么事,世子便是翊王府的未来,要照看弟妹,更要肩负起翊王府的重担。如今你却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怎能对得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