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侧妃进来,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决绝。未等皇上和皇夫开口,二人便径直走到殿中,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不肯起来。
王妃身着五彩织金凤凰纹长袍,头戴八宝攒珠金凤冠,此时却没了往日的端庄大气,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陛下,臣妾恳请陛下帮帮我们。太皇太后昨晚降下懿旨,要安排两位小公子入太学学习,这本是好事,可却让他们住在太后的祈年宫,还要臣妾等出宫住到三王爷府,这……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侧妃身着淡紫色绣着蝴蝶穿花图案的长裙,头戴珍珠点翠步摇,也在一旁泣声道:“陛下,妾身也知太皇太后懿旨难违,可此事关乎小公子们的成长与妾身等的声誉。祈年宫毕竟不比自己宫中精心,三王爷府更是多有不便,还望陛下开恩。”说着,二人伏地的身子又低了几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们的悲戚而变得凝重起来。
陈顾回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和侧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们先回去,此事朕自会有安排,莫要再跪在此处哭闹,失了体统。”他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王妃和侧妃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王妃轻拭眼角泪花,再次恭敬地叩首:“多谢陛下,臣妾等告退。”说罢,起身时仍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是担忧尚未完全消除。侧妃也赶忙起身,福了福身,跟着王妃缓缓退下。待二人走后,陈顾回陷入沉思,太皇太后的懿旨确实棘手,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周全之法,既不违逆太皇太后,又能妥善安置众人。他看向一旁的皇夫,二人目光交汇,似已有了初步的打算。陈顾回对司马君缘说:君缘看来昨夜咱们所商之事可以提前了,待我早朝后去皇奶奶和父皇那里走一趟。司马君缘信任的点了点头。
陈顾回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太皇太后和太上皇早已等候在此,见他进来,眼神中满是关切。
陈顾回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嘴唇轻颤,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他缓缓走到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额头触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皇祖母,父皇,孙儿、儿臣有要事相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这个秘密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冲击。
太皇太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伸手想要扶起他:“皇儿,这是作甚?有何事起来说。”太上皇也是一脸凝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陈顾回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满脸的苦涩。他艰难地站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仿佛在给自己力量。“皇祖母,父皇,朕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之前,朕为了李芊芊,情难自抑,心智大乱,以至于昏迷不醒。那一次,就像是抽走了朕身体里的精气神,自那以后,朕便觉得身体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每况愈下。”陈顾回说着,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痛苦,右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
“后来,朕遇到了龙吟寺的方丈。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朕的灵魂。他告诉朕,这一切都是前世的因果。朕前世欠下一份滴水之恩,却未偿还,今生就要遭受此劫。本来,朕那时就应该死去,是方丈慈悲为怀,施展奇术为朕续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无奈。
“可朕知道,朕本就是应死之人,命运的齿轮不会因方丈的善举而改变。”陈顾回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的眼神黯淡无光,看向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眼中满是愧疚,“朕最痛心的,是无法为皇家延续子嗣。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父皇和皇祖母的期望。这江山社稷,日后该何去何从,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太皇太后听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双手握住陈顾回的手:“皇儿,你莫要如此说,一定还有办法的,我们再找其他神医。”太上皇则是神色黯然,背过身去,不让人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花,沉默许久才道:“这是我皇家的劫难啊。”
陈顾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说道:“皇祖母,父皇,朕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关于皇位继承人之事。朕想在陈瞻礼和陈瞻义兄弟二人中选择。他们是三王兄的儿子,身上流淌着我们龙陈氏的血脉,都是聪慧过人、品行端正之辈。朕观察许久,觉得他们有成为明君的潜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在这困境之中,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太皇太后听了,微微点头,眼中仍有泪痕:“皇儿,说来也巧,哀家正有打算,想将这两个小重孙接来宫中,由哀家亲自抚养。哀家定当悉心教导,让他们成为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