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陈宣光帝希望两个儿子兄友弟恭

陈宣光帝一直未将此事言明,缘由有三。其一,源自他内心的愧疚。当年得知楼兰公主及其背后的政治意图时,他本应果断处置,然而彼时九子夺嫡正惨烈上演,他分身乏术,未能及时妥善处理楼兰公主之事。其二,此事终究算是皇家丑闻,他期望随着时间推移,一切能悄然消逝。其三,他绝不愿两个儿子因上一代之事心生嫌隙,更不想看到九子夺嫡那般惨烈、兄弟相残的局面再度重现。当年九子夺嫡,充满阴谋算计,皇子们为夺皇位不择手段。他曾目睹四哥为打压八哥,暗中搜集证据,于朝堂公然弹劾,致使八哥一党人心惶惶。十四弟与八哥交好,为其四处奔走,与四哥针锋相对。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朝堂乌烟瘴气。大皇子野心勃勃,仗长子之位,四处拉拢朝臣,甚至不惜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太子。太子恃宠而骄,行为乖张,惹得父皇大怒。三皇子看似中立,实则暗自蓄力。九皇子、十皇子紧追八哥,与四哥一党势如水火。这场争斗让皇室尊严荡然无存,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陈宣光帝在这场争斗中左右为难,既不想卷入,又无法置身事外。他的兄弟们,许多本不该逝去,却因相互猜忌而丢了性命。他不希望太子陈顾回和三皇子重蹈覆辙,这也是他一直坚定支持陈顾回为太子的原因。

当年九子夺嫡,虽有兄弟间的互相猜忌,但先皇模棱两可的态度,更是让皇子们纷纷起了抢夺皇位之心。起初,陈宣光帝从未想过自己能登上皇位,太皇太后有两个儿子,他有一兄长,当时已被立为太子。然而,先皇却三废三立太子,导致他同父同母的太子哥哥不再受其他兄弟敬重,众人皆觉太子之位现在虽是他的,但以后却未必。于是,陈宣光帝吸取上一辈教训,在两个儿子年幼时,便确定了他们的身份,立陈顾回为太子,三皇子为王爷,让王爷可享一生荣华。正因早早确定二人身份,兄弟俩从小到大毫无间隙。陈宣光帝一直认为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直至此次楼兰国对他的两个皇子下手,他才意识到,那两个需要他保护、安排的儿子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能对人生做出抉择。他顿觉自己老了,于是和盘托出所有真相,告知两个儿子。他也为两个儿子成长为如此出色的皇子而欣慰。

太子陈顾回听了父亲首次如此真情告白,感慨万千。他思索,上一世是否正因父不知子、子不知父,才导致父亲给予他们自认为最好的一切,可三皇子却最终丢了性命,自己也孤苦一生。这一次,三父子终于有机会坦诚相待,他们衷心希望此次的真诚交流,能让三父子在这一世走向不同命运。

御书房外,阳光倾洒,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宫殿的青石地面上,司马君缘焦急地踱步,等待太子陈顾回出来。他不知当年真相如何,只是不希望太子被牵扯其中。他紧锁眉头,不时向御书房的门张望,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心中满是担忧。

书房门缓缓打开,司马君缘一个健步向前,本想牵太子的手,却因皇上和三皇子在场,将已举起的手背到身后,先行礼向太子、王爷和皇上请安。司马君缘微微低头,神色恭敬,眼神却不时瞟向太子,流露出关切之情。三皇子见司马君缘在御书房外等候太子,打趣道:“太子弟弟,有个伴读真好,我也要让父皇给我找个伴读。他这般担心你,在外面等了不少时间吧。”三皇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眼神在太子和司马君缘之间来回转动。司马君缘尴尬一笑。三皇子见司马君缘害羞,也收起打趣之色,正色道:“本王爷在此,感谢司马兄为本王奔走,若不是你,本王也不会这么快获救。”三皇子微微拱手,表情真诚。司马君缘拱手回应:“主要还是因为太子殿下深信三皇子必定以百姓为重。”司马君缘挺直脊背,目光坚定。三皇子看向太子问道:“那他们抓到了吗?本王想去亲自审问。”于是,一行三人来到皇宫牢房。

牢房外,阴暗潮湿,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娜扎轻蔑地看着他们三人,坐在牢房中,想起义父英勇就义的样子,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娜扎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倔强。三皇子对娜扎仍有一丝惋惜,觉得从楼兰国的角度看,娜扎是忠诚奔赴大义之人。司马君缘作为武将之后,虽同情娜扎的忠诚,但也深知世代忠良需保卫国家,不可让楼兰余孽活着,以免卷土重来。他看向三皇子,见其有一丝不忍,赶忙说道:“娜扎乃女子,是楼兰古国余孽,且她欺骗王爷。世上并无起死回生之术,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楼兰国自第一任皇帝起,就用蛊虫追求长生不老。但这长生不老之术并非真能让身体长生不老,第一任皇室必须找到血脉相连之人,通过蛊虫更换身体,即杀掉晚辈以实现长生不老,这便是传言中的起死回生之术。”司马君缘表情严肃,语速稍快。司马君缘赶紧将起死回生之术的真相告知三皇子。娜扎听后,十分震惊,她不知司马君缘如何知晓楼兰皇室此等秘密。要知道,当今世上专门买卖消息的千金门背后就是司马家族。三皇子听了,才知原来娜扎所谓带他回楼兰复国及获得起死回生之术,只是想带他回楼兰杀了他,让他的身体被第一任楼兰君主所用。太子听后,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想必当年楼兰公主所谓为了爱情跑到我国,要与父皇生生世世,真相应该是楼兰公主若想继位,就得把身体借给第一任皇帝,而她自己会死,所以她才从楼兰古国逃出来。她正好碰见父皇,便借此机会告知楼兰的位置和我国的间谍暗探。只有楼兰灭了国,她才能保住性命,不被终身追杀。所谓为了父皇背叛国家,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太子微微皱眉,眼神深邃。楼兰古国国师娜扎见成国太子如此聪慧,想到了当年所有事情的背后细节,哈哈大笑,不再隐瞒,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猜到,公主殿下也已不在人世,复国大业绝无可能,那我活在世上也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