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赶着马车拉着江落落和槿儿回到了江府。
马车停下,他掀开帘子。
“二姑娘,到了,下车吧。”
看到江落落的那一瞬间,邢安吓的倒退了一步,粗黑的剑眉拧成了疙瘩。
只见江落落衣服被撕破了几处,头发也散乱下来,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的样子,脖子上和脸颊两侧有几处通红的指印。
“二姑娘?!你……”
邢安惊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这可是尚书府二姑娘啊!
由他带着出去的,回来却弄成这个样子,他如何向老夫人交代!
江落落白了邢安一眼:“这些都是本姑娘自己弄的!去,到正厅请祖母过来,就说二姑娘被孙冲吓到了!现在李氏估计正在祖母那告黑状呢!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可机灵些!”
天知道她手无寸铁的扯着身上这些布料有多费劲!
她和槿儿脸上脖子上的红印子,都是瑾儿的那盒胭脂的功劳。
一会向老夫人讨邢安,可就指着这身扮相了!
邢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现在他有点不太想跟着二姑娘做事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好吧,二姑娘不是大丈夫……
邢安快到正厅,就听见李缈卿的哭喊声:“母亲,您可为妾身做主啊!落儿无缘无故打伤了大强的舅兄,听说胳膊都被折断了!孙冲好歹是太医院出来远近闻名的大夫,胳膊折了,要耽误救治多少病患。”
邢安站在门外咽了咽口水,真被二姑娘算准了!
就之前的表现而言,这李氏没准还真不是二姑娘的对手!
本以为二姑娘是个柔弱小白兔,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精明的小狐狸,真真是看走眼了!
正厅内李缈卿擦着眼泪:“真不知道落儿为何如此的狠心,在永安堂落儿二话不说就打人,永安堂里其他人看着落儿手段残忍,都不敢上前帮忙,可怜那孙冲,被打的都起不来床了!”
“老夫人!夫人!”
邢安高声叫着快步走进正厅躬身行礼。
“老夫人!您快去门口看看吧!二姑娘在永安堂被孙掌柜吓到了,现在躲在马车里不下来!”
邢安自知欺骗主子,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大声汇报情况,所以心虚的要命,声音难免有些颤抖。
这正好让江老夫人以为邢安心里怕被责怪,焦急又担心。
“什么?!落儿被吓着了?!怎么吓着了?!”
江老夫人拄着拐杖腾的站了起来。
她年轻时随着镇国公征战一方,战场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脾气性子火爆直爽。
听到自己家孙女被孙冲吓到了,楠木拐杖攥的死死的,疾步走了出去。
李缈卿也傻眼了,不是说孙冲的胳膊被折断了吗?
怎么换成二姑娘被吓着了?她也小跑着跟了出去。
大门外,马车的帘子被江老夫人一把掀起,她探头看向里面。
江落落一激灵,猛地扎进槿儿怀里,瑟瑟发抖。
嘴里喃喃念叨着:“别碰我!别碰我!兄长!兄长救我!落儿害怕!”
槿儿则把江落落护在怀里:“姑娘别怕,到家了,有老夫人在,没人伤的了您,别怕……”
姑娘方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看到老夫人来了居然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好想笑怎么办?
正想着,只觉得大腿一阵刺痛,槿儿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老夫人,您要给姑娘做主啊!”
姑娘!您拧的槿儿好疼啊!
江老夫人见江落落衣衫凌乱,脖子和脸颊上好像还有伤,气的发抖。
腕粗的拐杖“咚”的砸向地面:“槿儿,别哭!扶姑娘回去,慢慢和老身讲,到底怎么回事!”
敢欺负我镇国公的孙女,那姓孙的怕是活不久了!
帘子掀起的那一瞬间,李缈卿看到江落落的样子也惊呆了。
怎么会?!永安堂的小厮来报,说是孙冲被这臭丫头打伤,现下都起不来床了。
而今看来,怎么好像是这臭丫头被欺负了似的?
李缈卿有些怀疑小厮说的是不是实情了,孙冲的为人她还是了解一二的,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江落落下了车,瑾儿将斗篷裹在江落落身上,半扶半搂的把江落落扶进了正厅。
本想扶江落落坐下,但江落落就是不放开她。
没办法,槿儿只能搂着江落落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好在椅子够宽大,两个小丫头也不胖,坐在上面也挺松快。
邢安也跟了进来,站在了江落落旁边,江落落见状,一把拉住了邢安的袖子,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