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王妃啊,谁敢拦?谁敢?!
叶不言原本惊讶于江落落那句“药膏制好”,听见“江姑娘想何时来便何时来”,不由得站在江落落身后冲李婆婆竖了竖大拇指,婆婆强悍!就要这样!
江姑娘若是来府里次数多了,任外人看来,就是凌王府的人了!
看样子江姑娘还未及笄,可别在这一二年出了岔子,让别的小公子抢了去!
京城河道边。
江府大公子江澈在老管家陈伯的搀扶下,沿着河道跌跌撞撞的走着。
常年的心疾让这位翩翩公子看起来比常人瘦弱许多。
也让他的肤色异常苍白。
看起来如同世间精雕细琢美玉,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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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往常总是闪烁着智慧与和善的光芒,此刻却流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几天的焦急寻找,让江澈温和儒雅的面庞泛着苍白,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般的飘忽不定,心口也在隐隐胀痛着。
“公子,您回府歇歇吧,都找了一天一夜了,老奴怕您受不住啊!”
陈伯用他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地搀扶着江澈,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
公子自幼体弱,还生有心病!
自打尚书爷和夫人过世之后,公子一边要应付二房夫人的刁难,一边还要照顾二姑娘。
二姑娘从五六岁起,脑子就越来越不灵光了。
都快及笄的姑娘了,说话做事往往都只像三四岁的娃娃一样。
她常常闯祸,闯了祸就要挨罚。
二房李氏背着江老夫人罚她不许吃饭,罚她跪祠堂。
但这些惩罚,最终往往都落在公子身上。
他暗自攥拳,丢了也好,丢了公子就好过了!
江澈往河道里寻去,一阵眩晕,差点栽到河里。
陈伯慌忙拉住他,将他搀扶到河边的茶摊,替他买了壶茶,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
江澈一饮而尽,抬起颤抖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陈伯,落儿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
他心里一阵心酸,若不是当年父母为了他,在中秋前几日驾车到西山顶普度寺祈福,也不会跌落悬崖,落儿也不会自幼便无父母庇护,还生了痴呆的毛病。
因她那日对二房婶娘不敬,训斥了她几句,她便离了家不知所踪了。
他平日里对她是严苛了些,但他只是想在他有限的日子里,教会她知书达理,教会她人情世故,看她寻个愿意待她好的人家嫁了,也算对得起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了,可他……
一阵心慌,江澈不得不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可他好像没有足够的日子了!
江澈定了定心神,撑着桌子,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站起身:“再找找吧。”
“嗳!好!再找找!”陈伯叹了口气,扶着江澈沿着河道继续走着。
“兄长!”远处传来喊声。
江澈转过头去,看到向他跑过来的江勉:“暮云?”
“二公子是不是找到二姑娘了?”陈伯满怀希望的问。
这江勉江暮云是二房夫人李缈卿的儿子。
当初二房夫人看着大公子慢慢长大,从小才思敏捷过目不忘,眼睛都红了!
看了多少大夫才生下了二公子。
不过好在这二公子不随那二房夫人。
他心思单纯,喜欢舞枪弄棒,倒是很像过世多年的江家二爷。
外界流传着镇国公两子文武双全!
只可惜,江家长子和次子一个病逝,一个马车翻下了悬崖。
只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的……
“找到了,方才我正沿着城外河道寻她,府里来人告诉我落儿回去了……”
江勉看着江澈的毫无血色的脸,吓坏了,忙伸手扶着他的胳膊。
“兄长你怎么了?心里又不舒服了?”
江澈不忍江勉替他着急,嘴角撑开笑容:“我没事,走,回府……”
陈伯听了无奈极了,公子总是想息事宁人。
殊不知越是这样,李缈卿和她兄弟李大强两人就越是肆无忌惮!
江勉觉着不对,拉住陈伯:“陈伯!你告诉我,是不是舅舅又没给兄长送药?”
为了这事,他和李大强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他想带兄长去别的药铺子看看,可兄长说自家有药铺和大夫,若是去了别的铺子,别人会说江家的闲话,怎么说他就是不去!
也不让他告诉祖母,说祖母年纪大了,不能让她担心。
从小到大,兄长待他一直都很好。
小的时候,他不爱写字,兄长就耐心的一笔一笔教给他。
他喜欢舞枪弄棒,兄长怕真刀真剑的伤了他,就用一整根木头为他削了一把小木剑。
但是现在兄长处于这样的境地,都是他母亲和舅舅造成的!
陈伯看了江澈一眼,江勉立刻知道了。
他低下头,抓紧衣摆,像是要攥出血来。
他咬着牙忿忿说道:“我去找他!”
江澈揽住江勉的肩,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叹了口气:“这不关你的事,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