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屠杀王室……”

听他这么说，杜兰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滞，随后改变了下等待时的动作，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他其实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有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定要屠杀掉那些王室成员，明明这对他的计划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塞勒斯，王权的统治只会减缓人类进步的步伐，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舍弃无用的皇室身份，选择站在进步的前面拦路，那么被时代的铁骑碾碎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面对杜兰的疑问，克拉克并没有否认或者隐瞒的意思，而是选择将自己的想法最直观的告诉给了对方。

他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但是这些人只是将他的警告当做轻飘飘的玩笑，根本不放在眼里，直到他开始执行的时候，这些人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王权所带来的至高的感觉让他们忽视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即使最后死去也极少有人选择舍弃这层身份。

克拉克轻松并不太理解，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他的决策。

人类的进步不需要王室的出现，他可以带给人民们安定富足的生活，而王室的存在只是为了剥削和设立一个虚假的精神支柱，从而更好的达到统治的效果。

“他们已经僵化的思想会为了利益出卖给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

况且那些高层原本可以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只要他们听从他的建议，选择舍弃虚假的王权，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为人民谋取幸福上，而不是只顾眼前利益。

可他们没有，他们执迷不悟，他们宁可相信一个卑鄙的国王都不相信他。

“……”

听到他的话，杜兰原本百无聊赖敲击着桌面大手指彻底停下，与此同时他算是彻底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不同，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搭腔，只是默不作声不做回答。

午间的阳光倾洒着，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玻璃上，带着几分的光晕倾斜而出，将那抹靓丽的颜色衬托的更加夺目，又因为午后的氛围染上一层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吗？”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阳光逐渐被云层遮挡，外面渐渐暗了下来。

克拉克心中升起的异样感愈发强烈，他看着杜兰。 对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眼底却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似乎还有些难以言说的失望，但很快就被隐藏起来，他看不到了。

但是克拉克并不打算妥协，他不会因为这份情绪就放弃自己一直坚守的原则，即使这个人是塞勒斯……

终于在一片寂静中，克拉克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锁定在对面已经分心看向窗外的人，期待着他的回应。

“不…克拉克。我说过，我会永远追随你的，永远。”

看似从发呆中回神的杜兰在反应了几秒后轻轻摇头，唇角荡起一抹笑容，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这一眼似乎跨越了时间，将他们带回了曾经那段时光，那时杜兰也曾这样说过，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听到对方这么说，克拉克不由一愣，他看着眼前这个表情认真的男人。

明明对方只是在笑，可克拉克却感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有些难受。

看着他的眼神，克拉克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单纯善良的，不顾一切去帮助别人的自己。

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点害怕，他怕自己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