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曦回眸，映着那双眼，黎清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抬脚朝她走来，落英随着他的衣摆飘走，白发温顺地垂在身后。

他歪了下头，看她。

“我以为你还在三愿宗山下，没想到你真的来了。”黎清轻声说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他轻眨了下眼，看向黎清的视线仿佛有万千言。

可他最后只是陪她坐在她身侧，抬手将灵力输送进她虚弱的身体中。

黎清制止了他的动作，她身上的伤虽重，可她不想一直让华曦帮她。

顺着他的目光，黎清看向南方。

她依稀记起这里似乎离崇吾山很近。

“你想回崇吾山了吗？”她轻声问道。

华曦沉默着片刻，摇摇头。

他并不是想回崇吾山。

只是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黎清想起在城楼中看到的人，他叫南宫遥，乃是妖族首领君辰的左膀右臂。

前世三愿宗被妖族侵占之时，便是由他亲自毁掉了寻茉峰。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妖族图谋的。

不能再在这里的待下去了。

她要回一趟瑶光城。

黎清撑着身子起来，华曦抬手扶了她一把，用那双懵懂的眼睛看她。

她解释道：“瑶光城有很多秘密，我要亲自去把这个秘密找出来。”

华曦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会儿。

瑶光城的秘密？

难道说的是那只麒麟吗？

黎清召来寒蝉，离开时迟疑了一瞬，她看了眼华曦。

他静静地垂着眼，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垂在身侧的指尖朝掌心弯曲了下，最终还是松了力气。

片刻后黎清离开。

华曦才像是回过神般抬眸，那双泛着青意的眼泛起涟漪，不多时又归为平静。

他能感受到身体中有某种东西在缓缓流失。

抓不住摸不透。

像是时间般永远不会停下。

沧海桑田数万年，华曦这一族就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