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欢虽然是人妇,但她当年的处境跟明鸾此刻的处境全然不同。
她当年找婆家的阵仗跟明鸾一比,可谓万分不及其一,何况这位新姑爷还是一半图勒人一半柔然人。
她再不能凭借自己的智慧、经验揣测出几分事态发展的走向。
甚至一度焦虑到只能问卜求卦,妄图依赖天意定夺。
“你跟我不一样,我当年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
“外有不慈爱的父亲,内有年幼的妹妹,不能因为每月的罚银成为家里的拖累。”
“要么找一个上进的夫婿,要么在女学里谋一个差事。”
“可你不一样,你不嫁和嫁谁都很难。”
“我与你父亲一路坎坷走来,可这些经验、经历你半点儿也用不上……”
明鸾忙起身,亲昵地挨徐王妃坐过去,安抚她说:“女儿知道,这些年,母亲不知挡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
“自父亲得了陛下重用,我得封郡主后,就成了一个无主的宝藏,谁都能惦记一番。”
因是母女间的悄悄话,明鸾丝毫再没有忌讳。
“虽说父亲有些权势,但扛得住旁人,扛不住陛下的旨意,女儿终究是宗室臣女。”
“就算父亲甘愿为女儿不顾一切抗旨求情,求得一个在室不嫁的结果,难道这情面能长存万万年吗?”
陛下已有了春秋,且素来疾病缠身,待到新帝登基时,长宁府的宠眷还能如初吗?
届时再有得势新贵,看中长宁府的名声要娶她怎么办呢?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选一条路。”
明鸾清醒地说:“摆在我面前的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出家,尚能保住体面尊荣,也能永不嫁人,孝敬父母膝下。”
“我可耐不住青灯古佛,全然避世的日子。”
另一条路明鸾没有言说,而是母女相视时徐王妃已全然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