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徐慕和给在京城的两个妹妹寄过一次信后就再没腾出工夫来好好写一封信,实在是因生意忙,分身乏术。
徐慕和几次打算将和兴源的生意裁撤些,可都没倒开空儿绸缪。
眼看进了十二月,更是最忙的时节,既要会见各号大掌柜,又得主持察审账目,想想就头疼。
李继嗣进屋时可儿正跟宝哥儿的奶娘坐在熏笼边玩翻绳,可儿膝上还蜷着一只猫。
“你姐姐呢?”
李继嗣问可儿道。
“她去查门都落锁了没。”
慕和和李继嗣都忙生意,家里上下就都交给喜儿打理,年纪轻轻地就接过了担子。
“你怎么没跟着去?”
可儿与喜儿相差不足两岁,也是个快议亲的大姑娘了。
平素徐慕和总说她也该跟姐姐学如何打理家事,偏这二丫头就是不喜欢操这些闲心,与她姐姐完全两个性格儿。
“外头冷,我不想去。”
可儿撅嘴儿,继续跟奶娘翻绳。
“月棠,还有饭吗?”
“姑爷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做去。”
月棠接过他褪下的斗篷。
“随便吃一口,暖和的就行。”
他从奶娘膝上将宝儿抱了起来,亲香了好几下,亲得宝儿直躲他。
“你不是见金、玉两号的掌柜们去了,怎么饭也没吃?”
听见他要吃的,正在灯下看账簿的徐慕和抬头问了句。
“别提了”
李继嗣又亲了两下宝儿,说:“他们都要打起来了,皇上让义成郡主和亲吐谷浑,嫁妆里有几匹岑岚烟雨纱,都盼着多赚钱,谁愿意承接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平时一年才织出五匹左右,只进贡宫里的贵人们,现在要求半年赶出五匹。”
徐慕和扒拉着算盘哼笑了一声,说:“他们也是看人下菜碟。”
“这义成郡主是去和亲的,若换成太后皇上,他们巴不得接下来,盼着能跟内官套近乎呢。”
“要我看,与其归你归我的,不如一家一半,都赶工。”
李继嗣笑道:“我也这么想得,可你都猜不到,他们打起来是为了那一匹,谁负责三谁负责二的问题。”
“像不像朝三暮四里的那群猴子。”
徐慕和听罢都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