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近来可去探过我那大嫂贺娘子?”
“哦,不曾去,近来我府里事忙”,见她往贺孟瑛身上引,慕欢心知也逃不过这一劫。
“我那大嫂子也忙呢”,三娘子脸上一哂,捏着嘴说:“忙着告我和老二媳妇呢。”
“您说说,老太太尸骨未寒,她这个做大嫂子的,分家时第一件事儿就是拉兄弟俩上公堂,谁听谁不笑掉大牙。”
“您与她往日素有交情,如今还是姻亲了,也该劝劝她。”
三娘子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话时恨得直咬后槽牙。
“都是勋贵人家,有头有脸的,何必为了点子钱让人嚼舌头,别说外人,您这个做亲戚的脸上也没光彩。”
三娘子说了这一车话,徐慕欢也未打断她,直抱着扇子缓缓地摇。
听她说完没话了,徐慕欢方才慢悠悠地说:“贺娘子虽是个看上去不好对付的人物,但端庄、识大体的名声在外。”
“你家老太太活着时也是她当家,口里都是夸她的话,京中女眷里也没她一句不是。”
“如今闹起来,必有个缘故。”
三娘子抢白道:“这缘故不就是钱闹得,大房已经袭了爵,多给弟弟们几百两银子原也没什么,何苦来鱼和熊掌皆要占了去。”
“谁家大房这般没谦让的!”
徐慕欢见她语气不忿,今日又是程家的好日子,何苦在人家斗嘴,丢人不说还搅乱。
故笑着说:“我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原委,娘子既有理,进了衙门讲给大人们听去,自有分辨。”
“且你也说了,家事闹起来岂有不丢人的,亏了今儿你是对我一个人说,若被其他娘子听了去,误会你故意在背后嚼你大嫂坏话就不好了。”
徐慕欢若有似无地斜了下眼睛,示意她里间坐着喝茶的,原该聊天的娘子们都静默无声听着呢。
慕欢将茶盏撂在桌上,乜了她一眼说:“有理讲理,没理认亏。”
三娘子手里绞着帕子,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走之前小声地丧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还是讲理的地方了。”
三娘子一走,裴翠云探头出来,掩嘴一笑,说:“我猜得准吧,她就是来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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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儿牌桌都摆好了,王桂英盘腿坐在罗汉床里头,手拨弄着盒子里的钱,不无埋怨地说:“烦死了,就等你来打牌呢,被她截住耽误了这么长的工夫。”
“是是是,她耽误你发财了!”
徐慕欢挨椅子坐了,见薛翎和芝兰仍不上桌,便嘲笑她二人道:“你俩也是,多少年了还学不会,就这几张牌有什么难的。”
“学它干嘛”
芝兰笑着回道:“我俩既记不住牌,手气又不行,天生不是内块料,学会了还不是上赶着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