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办过生日的,怎不知道,办一次俭省的也少不得填进去百十两银子,更别提像你前阵子那般大操大办的。”
“再拿我比,李家虽底子薄,但好歹母亲能帮衬些,昨儿托人进来送戒指,今儿打点太监宫女,明儿再拿一包银子填补额外的开销,圈地案时,解家人为了赦罪缴了多少罚款,家底都掏空了,哪还能给解姐姐钱,她的吃穿用度俱是宫里的份例。”
“娘娘也体谅她,只说你那生日是赶上春节,一并热闹热闹也无妨,眼下后宫不宜再大操大办,只在她生日那日例行赏赐就罢了。”
“原来这样呀”
明鸾听罢点了下头,“我竟不知道这些事。”
“我以为她素来朴素节俭只是性情淡薄罢了,还有这么多内情。”
俞明鸾自然不懂,她是以郡主的身份入宫,食禄月例本就比旁人要强许多,更不提长宁府给她暗中打点的。
许是提起了解节,芳菲打开了话匣子,少不了要与明鸾讲一通她不在宫里的这些时日所发生的是是非非来。
“初一的宫宴上,太后给贾煜要权,说眼看着今年中秋之后就是小公主三岁的诞辰,不比往年随意庆一庆,要上玉牒宗谱,礼部和钦天监要拟名请择,少不了庆典,如今敬和县主染恙在宫外休息,没人辅佐皇后娘娘不行。”
“太后推举贾煜协理后宫,还说她年少经事少,让她尽快上手学习。”
“娘娘不好反驳太后,只能同意,如今她成了狐假虎威的猴子了,人模人样地协理后宫诸事。”
“管她呢!”
俞明鸾反劝芳菲道:“那权柄我们本也不稀罕,她还敢给你我脸色看不成。”
“也只这一二年你我不得不混在宫里,到了年纪回家待嫁,你嫁去丰源做王妃,即使厌烦她的为人,却也眼不见心不烦。”
“我还不知这个道理么。”
芳菲抱不平地说:“我是看不惯她捡软柿子捏。”
“她拿捏谁了?”
阿元忙挨着芳菲坐过去问。
“长秋殿呗。”
“尽在吃穿用度上克扣,正月里的这段日子,贾煜专遣了些狗眼看人低的太监去揩油水,说过年用度大,份例提前用光了,要什么只能添钱再买,解氏不得不补些银钱,可过两日又没了,再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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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给,就汤不如水、饭不如糠的,那一斗碳白天用了夜里就没得使,才刚立春,长秋殿白日就停炭火了。”
“若不是长秋殿的丫头梵娘拿着做好的针线,打好的络子来求我,帮她们带出去换些钱,我怎会知道这里头的事。”
“我与解姐姐的月例是一样的,我的丫头、婆子比长秋殿的还要多,月例尚且够用,她竟捉襟见肘,还不是贾煜搞得鬼,之前娘娘未用她协理时何曾出现过此类事情。”
都是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还未长出淡漠的一颗心。
故听芳菲说罢,俞明鸾亦抱不平,讲理道:“哪怕从前月例也不够用,是娘娘仁爱私底下添补的,贾煜也该学着娘娘的作风才对,怎能如此苛刻。”
“搞不懂她为何要做么做,刁难人与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她是恶胎托生,天生害人的心?”
芳菲听她此言,笑着打趣了句,“长宁王府没有内宅之争,养得你不食人间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