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生气。”
舒绾针脚细密,怕那些棉絮后加进去会抱团滚包,衣服不平整。
“这件事确实做的太过分,可王爷切不可意气用事,如何让众将士不再受苦才是最重要的,报仇解气倒没那么重要。”
“我听说皇后生的皇子夭折了,陛下很是痛心,陛下已年近四十,好不容易得了这一个皇子,盼着能接储君之位,却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为讨好陛下,老七便挪用官中的钱去给夭折的皇子造石像,供奉祈福。”
俞铮语气不善。
“今年给夭折的皇子造像,明年给太后的诞辰造像,我朔州的将士就该活活冻死?”
舒绾点破的说:“就算王爷去宫中死谏,以如今朝中的形势,也不会改变结果。”
“在王爷有能力改变局势前先要学会自保,蓄势而待发,不是无畏的牺牲。”
舒绾能有如此气度和见识,也是俞铮没有想到的。
“王爷这几年好不容易把朔州经营好,想刚来时,内有七王爷的奸细挑拨,外有强敌觊觎,如今像俞珩、李翀这样的才俊也愿意投在王爷的帐下,只要王爷能继续步步为营,惨淡经营,局面会好起来的。”
俞铮原本火冒三丈的心,经舒绾这样一劝,像是烧红冒火星的烙铁被伸进了冷水中——静了下来。
他摩挲着额头,闭目说道:“我也不能太窝囊,钱还是要从老七手里拿回来的。”
舒绾知道他说的是那些往西去经商的商队。
这些商队里有多少虽没有在户部挂牌子,但都是给七王爷当捞钱的耙子。
被克扣掉的棉衣钱从他们手里取回来,也不委屈他们。
七王爷让驻守朔州的将士饿肚子,那他手下捞钱的商队孝敬些茶点钱,理所应当
“家里还有多少钱?”
上个月他已经在边城花了一大笔,也不知道舒绾还拿不拿得出钱来。
“我已经让曹勤和吴不知将棉衣有问题人的名字录下来,恐怕还有几万件。”
“满打满算两万多银子吧,够你周转一段日子。”
听舒绾这样一说,俞铮苦笑起来。
“我啊,堂堂一个宗室亲王,竟落到这个地步。”
“发老七的财可不丢人,这天下谁不知七王爷城府深,善盘算,能从他手里捞出银子来,也只王爷了。”
俞铮躺在了舒绾旁边,枕着她的腿,思虑着说:“这事儿不能让俞珩和李翀去,还得派老程,他有经验。”
“王爷说程将军是你的福将,果然!真真是个财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