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还没出去那些日子,她来的更勤,日日都长在这院子里似的。
看她没答话,慕礼又说:“二叔家的美廷姐忙着赶嫁衣,刚叫了我姐姐过去帮手,不如你请过安,我俩也一起去怎么样。”
她总是犹犹豫豫说不利索话一样忸怩,慕礼看着憋得慌,只见她笑了笑,推诿道:“我……针线没你姐姐好,就不去了,怕帮倒忙,在这陪婶子说说话就走。”
看着赵梦如往正屋去,慕礼撇了撇嘴,问:“月芙,这院里有没有跟你要好的丫头?”
月芙一边熨衣服一边想。
“我跟桃红一个屋子住,她人不错,自我来跟她最亲。”
“你把她叫过来,我有话问她,一定要悄悄的。”
慕礼塞了银子给桃红,拉她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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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您可是有什么要打听的?”
桃红本是粗使丫头,专管他们房里洗衣服,平日里没得过赏钱,一见是银子便笑呵呵的问,就怕自己知道的少。
“我问你,内个赵梦如为什么总来咱们家,怎么没见她去别的婶子家,可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桃红摆弄那银子,拿手指了指正屋,小声说:“赵梦如能有什么亲,本来他家风光的时候是要把她嫁给咱家少爷的,连八字都排好了。”
慕礼一听神色一敛。
又听桃红说:“后来他爹做生意赔的精光,被骗后气的病死,房子土地全都典出去还了债,只能租一个偏屋子住,他哥哥这些年出去给人当学徒,每月接济家里一些钱,今个有明儿个无的,如今少爷讨了娘子,她都十八了还没许人家呢,谁知道她怎么总来咱们家。”
合着想重温旧梦呢,慕礼恨得直捏手里的手绢,问道:“那老夫人可喜欢她?”
桃红摇了摇头,“老夫人说她身体柔弱不善生养,又不能吃苦,还没什么长处,不然也不会请人来说少奶奶这桩亲事。”
“姑爷可喜欢那赵梦如?”
桃红有点期期艾艾的,慕礼握她的手说:“你乖乖说了,以后我姐姐当你是自己人,不会亏待你的。”
桃红微微点了下头,慕礼心咯噔一下。
“少爷蛮喜欢梦如姑娘的,她会弹柳琴,性格温柔,而且把亲事推了显得嫌贫爱富,脸面不好看,可老爷夫人都不同意,最后打发如姑娘家些银子,为此,少爷郁郁不乐好几天呢,说来少爷跟如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月芙把桃红打发走,让她嘴巴严点,别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
一回来便看见三姑娘脸色不好,怔愣的坐在那。
“姑娘可是担心?”
“能不担心么”,徐慕礼深深的叹了口气,“赵梦如这个架势就是不死心,再加上家贫,怕是这会子不得逞,将来也得想法子到家里来做小娘。”
“她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肯吗?给人家做小,老子娘也不嫌丢人。”
慕礼冷哼一声,“她心眼儿多着呢,怕是仗着姐夫的怜惜和亏欠,要与姐姐争天争地了。”
“那也不怕她”,月芙脸上得意,“等咱们姑娘生下儿子来,坐稳了娘子位置,一个妾室怕她做什么。”
谁要跟她们共侍一夫。
嫁过来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若也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跟尤长志比,成了五十步笑百步。
……
慕和从东跨院回来后,慕礼便将下午桃红说的话一五一十学了一遍。
“姐,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徐慕和是个有事放心里,嘴上不说一句的人,听慕礼絮絮叨叨把赵梦如的事情来回讲一遍也没抬头,还是摆弄着手里的针线活儿。
“姐夫与她藕断丝连,怕是不出多久就要纳她进门。”
慕礼一撇嘴,“你这胎还是个女儿,她分明就是瞅准这会儿是纳妾的好契机,不信就走着瞧。”
慕和的针一停,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呢,去找婆母闹吗?还是叫人看在门前不让赵梦如进门来走动?还是日日堵住她骂?她这样软磨硬泡的也不在意什么难听话。”
徐慕和缓缓地摇头,“若是明廷回过头怪我拈酸吃醋,不仅阻碍不了她进门,咱们还一身不是。”
“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