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看那女子不像是良家子,想着是昨晚从广寒云宫领回来了,脸上被打了两个巴掌印儿,哭也不敢出声。
“好人家听那劳什子做什么,让她们下去吧,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你气死了,谁得意啊,他能马上敲锣打鼓再娶一个回来。”
看着王桂英盯那妾室凶狠的眼神,婢女金绫上前责问道:“大娘子教你说话的规矩你可学会了?”
“会了”,她语气低低的答,突然金绫一个耳光又落在来,打在那小娘没捂着的一边脸上,脆生的慕欢都一震。
“回大娘子话,会了。”
王桂英这才满意的冷笑了下,“看来你是会了,吴嬷嬷你伺候金小娘,就让她在我这院子里的西厢房住下,早晚伺候更便宜些,进了府也别光伺候爷们儿,就忘了我这个主母。”
吴嬷嬷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是王家的陪房,拎起那小妾像是拎起一只鸡就领出门了。
“你们三个下去吧”,王桂英冷声吩咐。
那三个妾室如蒙大赦,忙起身往外逃,那个中间的慕欢记得,上次因为她李茂时也下帖请她求救,大夏天的被罚顶着香碗在太阳底下跪着,那碗里的香倒一根便加罚一个时辰。
当时斗鸡似的气焰,这才几个月就被训得头都不敢抬。
看外人都走了,慕欢和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生这么大气,御下罚人还至于弄到你眼前来打。”
“昨晚上领回来的,一早儿给我请安,让我喝妾室茶,贱人还敢叫我姐姐,谁是她姐姐!”
王桂英眉目凌厉,“我呵责那小狐狸精,他还来劲儿了,摔了盏子要把人领出去,不高兴的骂我善妒无容人之量,我还能让他制服了我,把他撵出去院子,我就把这小娘留在我房里早晚伺候,要是让他自在快活一回,我王桂英算白活!”
“四个了,上京一年多,这是第四个了”,她眼里突然落了滴泪来,忙用帕子擦了,“不知道日后还会有多少个。”
看她落泪,慕欢眼睛鼻子也酸,王桂英握了她的手,“我真羡慕你啊,那会子在朔州,女眷中对你和裴姐姐多有笑话,说你二人是一对河东狮,一双夜叉精,看看如今,也就你和裴姐姐府上没有小娘。”
“我也不是不让他纳妾”,王桂英盯着那盏子里漂浮的一片茶叶,“我身子不便的时候也能伺候他,刚回来时我觉得那两个在朔州的妾年纪大了,便说将宝镜给了他,他不喜欢要自己挑选。”
她的声音哽咽了些,倒了口气说:“不是弹琴唱歌,就是画眉游园,我且当他死了,眼不见为净,可他敢领着这女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想学别人家宠妾灭妻,做他的春秋大梦。”
“我横竖什么都不怕,他敢休妻,我就敢去御前告他忘恩负义,参他不修私德,纳妓作乐不务正业!看他身败名裂时候哪个女人跟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