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汪崇安是打趣徐慕欢,俞珩朝他一立眼,汪崇安立马闭了嘴,“好,那小娘子说不得,不过你也别惦记,我妹妹醋劲儿大,还能让你纳了她做小?无福消受就送北玄兄一个人情才好。”
……
自福禄庵回来,慕欢的这个年就没有过好,任凭侯府里张灯结彩,锦衣玉食她也觉得索然无味。
俞珩的冒失,汪崇安的一众公子哥儿的秉性,那些夫人们只论出身的脑筋都让慕欢觉得,这一派风光和锦衣之下,就只是偏见和自命清高罢了。
与其在这样的深门大户里为了银子、名利蝇营狗苟,妻不像妻,只是个挂名头被当做生孩子的用具,夫也不是夫,终日酒色沉迷,只因祖上积下的德就奢靡无度,一日一日的捱,还不如回明州。
在明窗斋沏一壶好茶,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下棋读书为乐,冬日便吃火锅,夏日便戏水,种花耕地,虽清贫些,却也乐趣无穷心情舒泰。
明州的家书也送来了,母亲不像秦夫人,更多为了她着想,不想让她委屈自己,慕欢提笔将打算元宵节后就回明州的事情写下,也好让母亲有个准备,只有些愧疚,让母亲落空了此行的期盼。
书信刚用蜡封好,芝兰便过来说话儿,慕欢与她一个手炉,引她进内室,在坐床上盖了皮褥子。
“这几日你可有打算了?”慕欢给她斟茶问,“我要元宵节后回明州去。”
芝兰摇头,“你不愿嫁回明州家中还有佟夫人疼,我却是身无退路,我看着母亲似乎与马夫人都定妥了。”
“哦,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府上过几日要出发去城外的湖雨别苑,那边有个天官祠去斋戒,马夫人让我们一同去,母亲说不好驳面子,一定要去的。”
慕欢见芝兰原本多活泼的一个人这几日形容憔悴许多,却也帮不上她。
“慕欢,那日青云观我求了一支签,是上签,师父解签时说我婚姻美满,我还记得那签文,‘举案齐眉,淑女好逑’,可我怎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芝芝,或许汪崇安不是你的命”,慕欢安慰她,“也不该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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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听说婚姻长久靠的是情投意合,没听说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恩爱弥深的。”
芝兰看着慕欢屋子里养的几盆兰花,默默不眨眼,这兰象征淡泊名利,心怀高洁,可她如今却落在这名利的泥淖里难保自我。
“正月十二,效汉时风尚拜天官,沐浴斋戒后第三日,在黄昏时请燃清灯待到天明,拜请天官赐福保平安,然后再乘了车马回城,不能误了城中的元宵灯会。”
“长兴侯府和京中有头脸的人家都在天官祠旁置了别苑以便下榻,而且元宵节一定要去广贺元的酒楼吃元宵,他家的芝麻元宵最为出名,一晚上要煮十几大锅,尝了元宵再逛满街的花灯才算圆满,或是千盏楼备酒,猜灯谜能赢钱的。”
许金财家的陪车往湖雨别苑去时口舌不停,都在讲拜天官多庄重,元宵灯节多热闹,不过慕欢倒也愿意听,她最爱花灯,每年明州府的灯节,家中姊妹都会乘了车一起出去。
“母亲我想去冬钓,就在江风亭那边不走远,哥哥说过,冬天的冰面凿开,只要下饵那些鱼就急着咬钩呢!”汪崇华刚下车便央求着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