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接住程寻意的话,道:“我来时候吩咐月蔷领了十几个小厮女使,全听凭这边差遣。”
大抵是丧礼要考虑的事情杂,她心也冷静下来,哭也止住了,和声道:“我这边少不了要应付来往吊唁的女眷,婆母那边没法请安侍奉,还请弟妹替我多分担!”
“都是儿媳,只可惜我经事少,不能多替你分忧,婆母那儿我自会尽心。”
慕欢说罢,别了程寻意往老王妃的院子里去,想想她刚刚丧夫几年,这会子又丧子,这‘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的世间难事都叫她趟上了。
靖熹斋灯火通明,见徐慕欢来了,一个年纪半大的媳妇赶紧迎上来请安,“娘子来了”,说话掀了门帘让她进去。
她背也不那么挺拔了,戴着鸦青色白纹绣的抹额,满脸憔悴的倚在床上,像是几晚上没睡安生一般,俞珩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也是满面愁绪。
“给母亲请安”,慕欢上前,“方才在杏林阁那边帮嫂子忙活一阵,来迟了。”
老王妃本就不喜她,过了那股子讨厌劲儿也一直是淡淡的。
今晚倒是更和气些,说:“你大嫂嫂做事我还是放心的,只是我老了不中用,头晕的只能歪在这里,若是看她忙不过来,你多帮她,方才我也跟珩儿说,他大哥没了,早晚你夫妇都要当起家,多学学多看看东院上下也好。”
“儿媳谨遵母亲的教诲”,慕欢福了福身子。
外面方才打帘子的媳妇进来说话,“二爷,前门小厮看见有马车朝府上来,想必是有客人来吊唁,何管家请您去呢!”
老王妃摆手道:“你去吧,还有老二媳妇,你大嫂要招待来府女眷,灵堂就顾不过来,明鹭不懂礼数,你过去看着她。”
慕欢再没话,与俞珩一齐退出来,一个往叙雅阁去,一个往灵堂去。
何管家做事麻利,到底是王府经年的老人儿,灵堂不仅布置好了,棺材抬过来,乐班并着和尚道士也领进来,只等着那边将暂时停在北所空房子床上的俞璋尸身装殓好就开始吹打奏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