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之阴沉的视线落在柯原身上。
柯原默默往后推了半步,“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今天状态不好,穿得跟头熊似的,而且他见识过慕行之的身手,真要动起手来,他绝对不是这厮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柯原向来深谙此道。
慕行之冷笑,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汽车扬长而去,碾起地上的雪水溅他一裤腿泥浆。
柯原原地问候了慕行之全家,看着裤腿上泥泞不堪的样子,加快脚步离开了苏韵周家楼下。
几分钟后,一辆银顶迈巴赫再次停靠在单元楼前,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落在地面上,慕行之站定,抬头看了眼11楼某个窗户亮起的灯,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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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苏韵周刚闭上眼睛酝酿出一点睡意,她蒙上被子想要装作没听到,可铃声持续不断,担心会吵到邻居,苏韵周只好出去开门。
谢荞睡眠质量向来好得离谱,这么大动静愣是没能把她从睡梦中叫起来,苏韵周不得不佩服她的睡眠质量,深深为自己叹了口气。
“谁啊?”
“我。”门外传来慕行之冰冷的声音,“开门。”
“……”苏韵周感到莫名其妙,看了眼日历,过了零点就是大年初四了,距离初八还有几天呢,他这么等不及?
拉开门,看到慕行之黑沉沉的脸,苏韵周莫名,“你就算再着急也得等到初八民政局上班,这么晚了很扰民你知不知道?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慕行之蛮不讲理的吻就落了下来。
苏韵周愣了两秒,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男人的胸膛却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都推不开,反而让他趁虚而入,越吻越深,苏韵周渐渐不能呼吸。
慕行之的吻强势霸道,跟他冰冷刻薄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吻热情直白,狂热露骨,带着汹涌的欲望,带着强势的侵略。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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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么?”
慕行之眨了眨眼,呼吸急促,嘴唇红润,泛着水润的光泽,他的眼睛是透亮的黑,这样近距离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有种天真无辜的感觉,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撸毛的金毛犬。
苏韵周移开视线,胸口久久不能平静,思绪却冷静了下来。
“囡囡啊。”慕行之说:“你的乳名不是叫囡囡吗?难道我记错了?”
苏韵周的脑子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囡囡。
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被人陡然间拉开了蒙尘的塑料**,窸窸窣窣的噪声敲破耳膜,将阀门打开,里面的记忆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在苏韵周很小很小的时候,周跃琴也曾经疼过她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周跃琴对她越来越生分,越来越疏离,经常盯着她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天,一言不发,眼神中透着她说不出来的抗拒和恐慌。
大学入学当天,苏韵周因为舍不得离家情绪低迷,周跃琴破天荒提出要送她去学校,把人送进大门口又不愿进去了,拉着她的手叮嘱她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叫她囡囡。
那是她有记忆以来,周跃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她囡囡。
“谁告诉你的?”苏韵周的声音颤抖的破碎。
慕行之沉默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在她入学第一天他就注意到她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瘦弱单薄的身躯蜷缩在人群之中,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你养母送你入学那天,我也在。”慕行之说。
苏韵周却没有印象了。
看她的表情,慕行之就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
也是,她能记得什么呢?
慕行之自嘲一笑。
“所以,你一直叫的nannan,究竟是南南,还是囡囡?”苏韵周有些搞不懂了,这个男人,她从来都看不懂。
慕行之莫名其妙:“南南?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一个囡囡,哪里来的什么南南?苏韵周,你不要总是给我扣一些莫名其妙的帽子,我承认我对你不好,但我从未背叛过我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