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微笑着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东方红叶。
东方红叶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自然开心至极,但心中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这是为何?”
顾芩澜目光如水,凝视着东方红叶脸上泛起的淡淡忧伤,忍不住关切地追问:
“姐姐心底有何所思,不妨直言,藏着掖着终究不是办法。”
东方红叶苦涩一笑,望向顾芩澜,缓缓开口:“我并非不愿倾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稍作停顿,东方红叶忽然问道:“这里有酒吗?”
顾芩澜闻言,微微点头,目光转向襄苎。
襄苎立刻领会其意,忙不迭地吩咐下人,不久便捧来一壶佳酿。
顾芩澜为东方红叶斟满一杯,温言道:
“豪情万丈,醉意朦胧,姐姐饮了此酒,便可以毫无拘束地畅所欲言。”
东方红叶接过酒杯,豪迈地饮了一大口,辣意让她皱眉吸气。
酒过三巡,东方红叶显然已经微醺,双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她拉着顾芩澜的手,倾诉起来:
“我之所以欣喜,是因为我终于洗刷了冤屈,但我的心中又充满了遗憾,因为这十年的夫妻情感,竟然需要依赖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
东方红叶再次举杯,眼神朦胧,低声呢喃:
“那时年少,衣衫轻薄,骑马斜倚桥上,满楼红袖招展。仅那一瞥,那人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房。所以当他向我求婚时,我喜出望外。”
“即便当时,我的兄长们告诫我,薄情者多为文人,但我却不以为然。”
“我母亲告诉我,婚后不要沉溺于所谓的爱情,所有的情感最终都将归结于柴米油盐。”
“想要一生平安,那少年时的爱情最为脆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家权,才是最有用的,能够保障一生的坚实基石……”
顾芩澜看着东方红叶悲伤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怜悯之念。
然而,尽管怜悯,她却始终明了,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无论是往昔还是今朝,顾芩澜总能洞察秋毫,对她而言,唯有握在掌中的才是最为真切的存在。
若是依赖某个男人的宠爱度日,那么视野所及,便只能局限于那院落的四角天空。
目睹东方红叶显然已经醉得糊里糊涂,顾芩澜轻叹一口气,随即召唤来东方红叶的贴身侍女素月,吩咐道:
“请你家主人下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