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低下头,看了闵氏一眼,然后又合上双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对陈家有着极深的仇恨。顾玲伸出舌头,用舌头在自己的胸脯上一抹,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柔声道:“不着急!不急。”
想要轻而易举的杀了闵氏,那是不可能的,她要让闵氏一直保持着理智,亲眼见证自己的好孩子是怎么被一步步搞垮的,陈家是怎么被灭门的,她要一笔一笔一笔的收回去。
陈枫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一直在房间中闹着脾气,再加上伤势太重,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在房间中破口大骂。陈荷花高烧不退,闵氏不在身边,她的床上全是粪便和尿液,陈母一大早就在陈莲花的床上给她倒了一锅开水,让她把被子烘干,结果闵氏被顾玲弄晕在房间里,根本无暇顾及陈荷花,陈荷花还在睡觉,但身体还能动,很快就把水壶给打翻了,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很厚实,再加上这条裤子泡在温水里,粘在身上,陈荷花两条腿都被烫坏了,一直到次日闵氏才找到她。
顾玲再次来到了厨房,闵氏的那个衣柜是上了锁的,没有钥匙顾玲打不开门,她嗤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心想幸亏我早有防备。出门后,顾玲又去找陈茂,结果在镇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陈茂的身影,她蹙着眉头,询问了一下和陈茂平在一起的朋友,他们都说陈茂早上还在,但是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回去吃晚饭,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顾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着山上走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慕容泓抬头一看,只见顾玲板着一张面孔,“我的孩子在不在?”
慕容泓微微颔首,伸手一指,陈茂紧紧地靠在熊大宝的身上,身子都快粘到他的肚皮上了,已经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显然是睡着了。顾玲上前,伸手在熊大宝头上一摸,熊大宝顿时瞪大了双眼,无声地收回了自己的前爪,顾玲则是一把将小孩接了过去。
慕容泓说道:“他刚刚吃饭了。”
顾玲见身边还剩下一些白骨,而陈茂手上也是油腻腻的,便说道:“辛苦你对我的孩子了。”
慕容泓望着眼前的女子,说道,“陈太太,你儿子。”
“别喊我陈太太,我是白的,您可以称呼我为白氏。”
顾玲对陈家一点都不感兴趣,特别是陈宣,她是陈宣的妻子,一想到这个女人,她就觉得恶心。
慕容泓见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便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了嫌隙,便道:“令郎说令郎在京城读书,想让我知道他是谁。”
顾玲扬了扬眉毛,“所以呢?他现在就在京城,你有何打算?”
慕容泓坐直了身子,直视着她的双眼,“我没打算怎么样,你也别那么着急。我来自京城,名叫慕容泓。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人脉也不小,我答应你,等我到了京,我会帮你寻找你的夫君陈宣。”
顾玲警惕的瞪了他一眼,“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慕容泓,你有何贵干?”
慕容泓轻叹一声,小声说道:“她的戒心还真是重啊,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会很开心吧?”
“哦?顾玲冷冷地说道:“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找到他的下落。”
慕容泓闷笑一声,声音很轻,但却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势,让他停了下来。
顾玲微微蹙眉,慕容泓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不会把你的真实面目说出来的。”
顾玲却是冷冷一笑,“我干嘛要跟你保证?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难缠的家伙,口口声声说不会揭穿我,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还敢骗我?“看来,你的仇家很强啊,否则,你怎么会藏在此处?”“……”
说着,纪云舒又去看了一眼那男子身上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要暗一些,上面还沾着一些已经干了的血渍,但布料是上等的,脚下踩着一双鹿皮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贵族气息,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一个出身名门的男子,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怎么可能会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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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顾玲继续说道:“我也没办法帮你。等你恢复过来,就可以离开了。”
慕容泓见她脸色冰冷,便继续说道:“你不要着急,等你回家仔细考虑一下,等事情办完了,我们也会给你一些好处的。你嘴上说着自己的夫君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我跟你说,这京城那么大,就算你入了京,也未必就真的能寻得着自己的夫君!而且就算你能找到她,她老公也未必能和你相认。京城那种地方,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的,你老公他,他是不是……”
顾玲瞪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也清楚,进了京的男人,没几个能沉得住气的,被一群莺莺燕燕弄得晕头转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也听说过,他在京城泡过别的女子,我也听说过。而你,若是仅仅只是为了交换,我根本没有必要冒险,早在你离开之前,我就必须留在这里。如果事情败露,我们父子必死无疑!”
顾玲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心中却是在打着小九九,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揣测着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谁,只是很遗憾,她根本就不清楚慕容两个字在华夏意味着什么,更别说是华夏的国姓了。她当年被绑架的时候还很小,根本就没有童年的记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谦卑的生活,再加上闵氏的强势,她的性格一直都很温顺,甚至不能随便大声的说一句。
顾玲有些感动,她当然要回京城,让那对奸夫淫妇身败名裂,但陈宣是个混蛋,她又是公主,又是皇族,她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要让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她就可以赌一把了。
慕容泓撇了撇嘴,道:“今日之世,皇上乃是一代贤王,既尊孝又重德,令郎如果对自己的妻子产生了遗弃之心,我可以肯定,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将他的前程给断送了。”
顾玲撇撇嘴:“我知道。”=======================
“如果你想要去京城的话,我们会帮你的。”
顾玲的双眼微微一凝,“慕容泓,说来说去,你还没有把重点说出来。凭什么让我去冒险?”
这就是她担心的地方!慕容泓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却有着自己的女儿,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子。
“现在这个国家,有一个姓李的,跟我来的,是我表哥李容冲。而我的母亲,则是先皇的大公主。”
顾玲一挥手,“什么都别说了,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跟你表哥接触?”
既然是皇族,那就等于是天上掉了一块大石头!顾玲也是出身于上流社会,她很清楚,在那些有身份的人面前,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
顾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慕容泓说道:“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表哥,如果你能成功逃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待我将此间之事了结,自当前往京城,到时候,希望公子能够履行诺言!我不想让你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在关键时刻,能够借助你的力量就行了。”
慕容泓撇了撇嘴,这女子倒是挺果决的,一听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欺骗你吗?”
顾玲挑了挑眉毛,“撒谎?我看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假冒皇族的血统,到时候我将你举报出去,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牛皮吹到天上去了,都要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脑袋。如果你真的欺骗我,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这座山,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而且,你受伤了,躲在那里,我想,你的仇家一定还在找你。”
慕容泓被她这么一解释,反而哈哈大笑,他发现自己身处如此困境之中,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慕容泓问道:“有纸笔吗?”
顾玲晃了晃脑袋,说道:“回头我帮你送过去。”
顾玲带着陈茂,扭头就走,慕容泓望着她的身影,“慕容泓,谢谢你的高义。”
顾玲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哪里有高尚,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顾玲抱着儿子回到家中,安顿好后,转身去了闵氏的房间,在闵氏身上点了几下,闵氏醒来,一看到白氏,便大呼一声,起身便要动手。
顾玲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很嚣张,现在终于轮到你了!”
闵氏被她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再望向白氏的目光,冰冷而狠辣,她有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睁大了一对眸子,怨毒无比的盯着白氏。
顾玲撇了撇嘴,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大碗,将里面的药水倒进了闵氏的嘴里。
闵氏还以为白氏要给她下毒,拼命的反抗,虽然喝了点药,可药也喝了不少,闵氏只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炸开了,疼的她直咳。
顾玲将手中的空碗往桌子上一扔,嘲讽的望着闵氏:“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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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一听不是中毒,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顿时放下心来,一把泪一把泪的满脸都是,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顾玲一看到她,便没有了食欲,柔声道:“一颗哑丸,你这张嘴如此毒辣,最好不要再开口。”
哑丸?她是不是傻了?闵氏不可相信的伸手在自己的颈侧上一抹,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恐惧,这一刻她仿佛真的无法发出声音,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痛,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闵氏脸色发白,顾玲半跪在地上,直视闵氏的双眼,“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休要我不留情面!”
说着,她端着手中的空盆,像是很随意的一掌打在了椅子上,只听“咔嚓”一声,椅子应声而断,闵氏顿时被惊到了,想要哭泣都做不到。
出了房间,顾玲扭头看了一眼陈枫的卧室,发现陈枫的卧室很是寂静,于是掀开窗帘一看,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陈枫躺在上面,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顾玲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如果说白玲被白氏害死,那就是他咎由自取。顾玲的双眼微微一缩,她现在还没有打算对他动手,她要让他的名声彻底臭掉,让他再也无法在这里立足!
陈枫不是看上了白绫吗?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陈枫,必须要为自己的欲望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顾玲转过身,到城里一个小店中,买了一些粗陋的草纸,笔墨都是当初陈宣留给她的,她拿到了慕容泓那里。慕容泓皱眉,目光落在那些草纸上,一旁的顾玲撇撇嘴,“这位先生,这里可不是京都,这种小城市哪里有什么宣纸和信笺,我能买到这点东西,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你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