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步霖彦一起向前走去,陆诗迪感觉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幅行走的画卷,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张照片,两人越来越像是一对璧人!
到了十点,客人们陆续散去,顾玲也是筋疲力尽,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白敬宗喝得烂醉如泥,在白一诚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
夜幕下,除了顾玲,还有步霖彦,再无他人。“玲,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步霖彦道。
顾玲迎上他的目光,点头道:
两人漫步在园林之中,步霖彦呼出一口酒气,道:“玲,也许你不信,但我从看到你开始,就觉得你很眼熟。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因为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在你以前,我可是不近女色的,就算是你叔叔,也认为我要么是个变态,要么就是个 gay。不过我知道,我不喜欢别的女人。”
步霖彦顿了顿,目光凝重的盯着顾玲,“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你?”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步林彦......”
“别说了,你不喜欢我,但我想让你明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敢肯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顾玲望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庞,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口。
步霖彦道:“今日辛苦你了,回去歇息吧。”
傍晚,顾玲梳洗完毕,正趴在床边读书,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临远的话:“很好!”
“临渊……”顾玲把书一卷,说道。
“顾玲,你发现了一块魂魄碎片。”
顾玲眨巴着双眼,“你是说,你发现了一块残魂?什么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顾玲,你的肉身,已经到了极限!”
顾玲撇了撇嘴,问道:“什么时候?”
“最多拖延到这副躯体二十周岁的那一天,等到肿瘤蔓延开来,这副躯体就会承受各种各样的痛苦。”
顾玲皱着眉头:“我要考大学,疼不疼,我都忍得住。”
顾玲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步林彦的眼神,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管轻寒!
“等我什么时候想走了,就叫你。”
“好吧,但我要提醒你,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是啊,临渊。”
同时霖彦和顾玲定了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在做什么,她都没有过问。
十月份的时候,陆诗迪和她的男友见面了,两人都能看出,她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而陆诗迪则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而这个男子,却对陆诗迪充满了柔情。顾玲也很开心,陆诗迪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了,看到自己的好,她也很开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疼痛也越来越严重,顾玲终于明白了临渊说的那种不能忍受的病是怎么回事,也终于体会到了癌症患者的痛苦。顾玲没有去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和疾病进行着斗争。
十一月的时候,她向校方请假,不去上学了,而是留在家里学习,准备下一次考试。放学回家后,顾玲恋就去画画,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在太阳底下画了不少的图画。又为白敬宗岳作了一副油画,逗的白敬宗像个小孩似的。
步彦才是在十二月份回国的。顾玲不爱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跟她聊天,她爱绘画,他经常带她出去,照顾她,照顾她。
顾玲担心自己的病情会被人发现,所以,她让林远封印了她的五感,让她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滋味。
步霖彦很享受两人的交流,她的话很少,但是比起之前,她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或者是一个嘲讽,而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安静的聊天,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即便是被临远封印了五感,顾玲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从今天起,她会认真的活着,无怨无悔。她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走遍了全国各地,帮沈玲完成了自己的愿望,在她短短的人生中,她几乎没有在任何地方玩过,在 T市住了十五年,在澳洲住了五年,直到去世,她的愿望就是可以自由的出去旅游。如今,哪怕是带着一副风烛残年的身体,她也要完成自己的梦想。
今天,已经是这次旅行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他们就要返回 T市了。
今天晚上,清风徐来,星光璀璨,即便是在晚上,也是一片美丽。顾玲扶着扶手,怔怔地望着下方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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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霖彦拿着一盘零食走到她面前,“今晚也不见你吃饭,多吃饭。”
顾玲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上精美的糕点上,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她没有胃口,所以,她也尝不出这是什么滋味。
步霖彦看着她吃,心里美滋滋的。这两个多月,他带着她去了那么多的地方,看到她的笑容,他就开心,有她在,他就满足了。
步霖彦道:“好吃吗?”看到她那一脸享受的模样,他也是有些馋了。但相比于美味的食物,他更在意的是面前的人。他巴不得早点把她带回去。她都十九了,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二十了,无论她上哪所学校,只要过了二十,他都要抢在她前面。自己的未婚妻那么漂亮,放在这里实在是让人担心。
“还好。”顾玲笑道。
她皱了皱眉,将嘴里的东西取了下来,发现是一枚戒指。顾玲一脸茫然,步霖彦道:“我第一眼看到这枚钻石,就感觉和你很般配,这可是一枚罕见的紫色钻石。在我心中,你同样与众不同。”
顾玲撇了撇嘴,喃喃道:“只此一家?”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人厌恶。有时候,她还会觉得他和他很像。尽管她很清楚,他不会来,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是她的心底,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对她说,他从来都没有走过!
“那我帮你穿吧。”
他接过戒指,将她的手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但是这枚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戒指对他来说太大了,她的手指也太细了。有没有瘦下来?”
步霖彦看了看她,“你也别想着怎么瘦下来,我对你没意见。我已经很瘦了,要是再减肥的话,会很难看的。”
顾玲看看手上的指环,撇了撇嘴,“行了,我就不瘦了。我上个厕所。”
说完,她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交给了步霖彦。步霖彦叹息一声,这枚戒指是女性最小的戒指,必须要换一个号码才行。
顾玲来到厕所,在水池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她盯着镜子,双手紧握着脸盆沿。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很想告诉他,别再浪费精力了,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她忍住了,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她为什么要骗他?她给予了他一丝希望,却换来了一丝绝望。
顾玲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然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丑陋女人!
从国外归来,顾玲便闭门不出,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然后画了一些肖像画,这一次,她画的是步林彦,他正在一座大桥上,天边一片火红,晚霞很美。
顾玲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她不得不把自己关在家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家,就算是吃晚饭,她也会留在自己的卧室。家人只当她是为了准备考试而努力,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安慰她好好养伤,别那么累,能不能考上大学,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顾玲怕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所以在临远的身上动了手脚,用了一些小伎俩,骗过了她。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考试开始了。
在高考来临之前,顾玲表现的非常平静,在考试的过程中,她非常仔细的答题,每次都不会思考,也不会和别人对答案,她只需要专心准备下一门课程就可以了。她表现得过于平静,令家人担忧,白敬宗也觉得她是在逼着她,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之后,他把戒指的圆环换成了更小的形状,正好适合她。顾玲撇了撇嘴,表示她很喜欢这个指环,要留在自己手里,而步林彦却把它当成了真的,于是就送给了她。
高考过后,步霖彦邀请她一起去玩,顾玲摇摇头,然后就到了白敬宗的坟前,天天呆在家中,跟他聊天。白一诚都说了,等她高考完了,就可以放她出来玩了。
结果出来的时候,白玲以接近一百的分数,成了 T市的第一名,顿时引起了全城的关注,因为她家境好,学习又好,所以很快就被各大媒体给炒了起来。但是因为她的地位摆在那里,所以也就没有人去打搅她了。
陆诗迪立即打电话祝贺,顾玲也微笑着道谢,并且让她稍后再去赴宴。陆诗迪笑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难不成她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要生小孩了?
二十周岁时,白敬宗为自己的孙女举行了隆重的结婚仪式。一袭洁白的嫁衣,惊艳了全场,就连一旁的步霖彦也被惊艳到了,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子很美,但从未有一天,能让他如此惊艳。步霖彦十分的忐忑,见她被白一诚拉着走了进来,连眼皮都不带抬的。
顾玲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叹。
在神父念出誓言的时候,顾玲听到了步霖彦的声音。她和布霖彦对视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神父再次追问下,顾玲望着步林彦,久久不语。
周围的观众都沉默了,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开口。步霖彦一脸的焦急,呼吸都有些困难,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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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玲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是在说谎,你能不能饶了我?”
“玲,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责怪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这样,那就是你的错。你要是欺骗我,就证明我还没有做好,不过,我也不认为你是在欺骗我!”
顾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错,步林彦,祝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抱歉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尤其是步霖彦,更是表情凝固,不敢置信。顾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道:“告辞了。”
她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向后倒下,她睁大了双眼,看到了步霖彦那张惊恐的脸。
永别了。
短暂的晕眩之后,顾玲恢复了意识,眼前一黑,她已经回到了过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真的是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不是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沈玲。
顾玲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端坐在主位上,那张熟悉的脸庞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临渊端坐高位,一脸淡漠,道:“顾玲,你已经成功了!”
顾玲听他这么一说,刚刚还满心欢喜的她,顿时像是掉进了谷底,她撇了撇嘴,有些自嘲。
顾玲半垂着脑袋,半晌没有说话,“我要看看,沈玲的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的目的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但她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愧疚。
临渊朝她点头,扬了扬手,似是一场大型的露天放映,将那一幕呈现在了空中。
步霖彦紧紧的搂着她,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步霖彦直接将她送到了车上,然后开往了医院。虽然被送到了医院,但是还是没能救回来,她的生命就这样定格在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众人皆是一脸悲戚,白一诚与步霖彦的手搭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那些医生们这才意识到她得了癌症。
喜事成了葬礼,白敬宗被吓的中风进了医院,而步霖彦则是一言不发,把葬礼交给了白一诚。
那天夜里,她躺在一具冰冷的棺材里,还披着一件白色的礼服,双眼紧闭,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步霖彦盯着棺材中的女子,最终还是做了一件让顾玲心寒的事情。
房间里有成千上万的烛火,把整个房间都照的一片通明,他瞪大了双眼,就这样一直睡到天亮。
……
顾玲心中微微一痛,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当镜头切换到她下葬的那一刻,在墓园中,她看到了几个熟人,陆诗迪哭得眼睛都红了,趴在她男友的身上,哭得稀里哗啦。沈豪也是双眼通红,白一诚瘦了一圈,白敬宗坐在轮椅上,年纪也不小了,苍老的面容上带着苦涩和无助。步霖彦一直守在棺材前面,这一日他都没有睡,他默默地盯着她,然后伸手入怀,将自己戴着的那个指环给她戴上,原先被改动过的指环变大了许多。
陆诗迪的身后,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的前男友,现在是她的丈夫,他撑起了一把伞,遮住了两个女孩的脸,露出了一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