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是墓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龚城怔怔的说道。

“他在第九排第十一列。”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但是他不会再说话惹你厌了。”

“就当发发善心，满足他死前想见你的遗愿吧，龚先生。”张苗雨声音颤抖沙哑。

“他……死了？”龚城问道。

龚城依旧缓不过来神，只觉心脏随着张苗雨的话而跳动的越来越慢，周遭行人嬉笑打闹的喧嚣声也自耳边模糊起来。

龚城直视着张苗雨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找出撒谎的痕迹来，却只能看见她眼中流转着的几乎抑制不住的神伤。

“他怎么会死呢？”龚城呢喃道。

“在你离开的那一年，他就死了。”

“他杀了人，罪有应得的死在了冰冷的监狱里。”

“他没有自杀的工具，就用牙咬手腕，生生的将手腕上的血肉筋脉都啃了下来，等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

“只是他一直到在监狱自杀的前一天，还在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现在知道你过的很好，他应该也能瞑目了。”张苗雨说道。

龚城闻言呆愣，心脏如被攥紧一般疼痛的厉害，几次张嘴却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言语堵在咽喉中生疼生涩。

“自杀？”龚城将破碎的声音从唇齿间挤了出来。

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自杀？

龚城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情绪翻涌着，蹿得龚城惨白了脸。

自己该高兴的。龚城心想。

那个男人终于死了。

而且还以这种孤独凄惨的方式死去。

自己再也不用日夜担惊受怕，再也不用担心被他纠缠报复，不用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活出点样子的人生被他毁掉。

自己该高兴的。

这不是自己一直在期待着的事情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无法呼吸？为什么心脏像是在被攥着撕扯？

为什么自己会开心不起来，甚至想大哭一场？

此时的龚城浑浑噩噩的，脸上失了血色，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呼吸急促且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