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临继续摇头:“不,您跟爹,都不认识,确切的说,咱们家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但他的身份,你们肯定不陌生。”
宋秦氏越发觉得迷茫了,竟然还有她没见过,却认识的人,难道是皇帝?
“是冯家大郎,那个以哥儿之身代替自家大哥去学堂的人。”
“竟然是他?”宋秦氏回想起那哥儿身上的矛盾之处,现在得知他便是曾经冯家大郎的哥儿,如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他这么大年纪还未婚配,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你之前不是说他已带着自己的娘亲离开长平了吗,怎地又跑回来在京城开铺子了,他难道不怕昔日的同窗把他认出来吗?”
宋春临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他如今说自己姓苏,这应该是他母族的姓氏,他从前可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的,现在随母姓,估计也是不想再跟从前有牵扯吧。”
“也是,有个那样的爹,他这辈子算是毁了,又带着个老母亲,想来寻常人家是瞧不上他们的,要是低嫁……嗐,低嫁又能有什么好人家呢。”
宋春临对此却并不赞同:“又不是非要嫁人才算是出路,他现在在京城开着铺子,靠着自己的双手把生活过得红火,不也是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嫁人才行呢?”
宋秦氏知道他曾经在现代生活过,思想同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因此听了儿子的话也不恼,而是温柔的同他解释:“女娘哥儿生存不易,抛头露面去做生意的更是少之又少,许多人都认为这类女娘哥儿立身不正,即使他们再优秀,也不会承认的,更何况,那哥儿先前顶替自家大哥去书院读书,大景朝仍然有许多文人,认为女娘哥儿进学堂是晦气的,当初那事儿闹得这么大,你怎么确定不会有人一直怀恨在心,若是那人恰好在铺子里认出他了呢?”
宋春临听出宋秦氏的言外之意,他并不觉得读书人便一定胸怀广阔,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可文人就不一定了,保不齐还真有这种极端人士,会对那哥儿怀恨在心。
宋秦氏继续道:“他们孤儿寡母的,不找个依靠,是很难在京城立足的。”
宋春临听着宋秦氏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古代很封建,但因为宋秦氏跟宋大庄的纵容,宋春临对这种社会上的歧视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听宋秦氏这么一说,不免想起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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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的女性早就可以实现经济独立,然而依旧有很多男人,认为女性的成功一定离不开男性,他们不肯承认女性的优秀,便只能通过不择手段的贬低女性,将她们拉下神坛,来证明自己的优越感。
现代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身为古人的哥儿。
回去以后,宋春临把那哥儿的事情跟宋春生和周宁说了,周宁听完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他从未见过那冯大郎,但因为冯家的逼婚,他对冯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想到那哥儿的处境比自己还惨,不仅亲爹不承认,还要被迫假装成汉子,顶替哥哥去上学。
宋春生轻轻捏了捏老婆的肩头,安慰他:“别想那么多,算起来,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算了吧,他亲爹都伏法了,你两位伯父也下了大狱,咱们也就当他是个陌生人吧。”
宋春生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糕饼,喂老婆吃了一口:“尝尝,这糕饼确实好吃,你最近的胃口不太好,饭都吃得少了一些。”
宋春临看着这两人开始柔情蜜意,没忍住搓了搓肩膀,受不了的出去了。
周宁等宋春临出门了,才瞪了宋春生一眼:“春临还在呢,你干什么呢。”
宋春生嘿嘿一笑:“他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啊,别理他了,你多吃点。”
周宁无语,唇边的糕饼味道香甜,最后还是没忍住咬了一口,糕饼馅料放得足,一口下去就尝到了甜蜜的果酱。
“唔,真的好好吃啊,甜而不腻,你也尝尝。”
“好吃吧?这还得多亏了咱们家的果酱,要不是有这果酱,这糕饼能这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