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
道人重复着对方的话,一脸平静地反问:“什么金子?”
“当然是用来花的金子!”
旁边的人呼喝一声,晃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威胁道:“老实交代,否则小心哥几个手下无情,直接剁了你的脑袋,看你到时候用什么装傻。”
“诶,对待出家人还是要客气一些的嘛。”
先前发话的刀疤脸,这时候又上前做起了和事佬。
他先是搡了搡自己的兄弟,接着腆着笑脸再次看向道人,还算客气地打着商量。
“这位道长,咱哥几个呢其实只为求财,你呢也只要老实点儿,乖乖把金子交出来。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道长你保住了性命,我们呢也得了接济,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善事。”
“善事?”
道人垂着眼若有所思:“依照阁下所言,确乎是一桩善事,只可惜……”
“只可惜?”
“金子并不在我这里。”
“那是在哪里?”
“这个嘛——”
道人沉吟着,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早就已经买了午饭赔了门板,你们若是当真想要,向酒楼掌柜讨要便是。”
青年说得这样认真诚恳,仿佛由衷认为自己所言正是天底下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偏偏眼前人却不知晓。
——这种带着怜悯的真诚,是近乎于蔑视的。
果不其然,刀疤脸闻言,脸上的刀疤似乎陡然狰狞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柴房中响起一个人的笑声,突兀的,如同投进平静水面的一粒石子。
“谁?谁在笑?!”
刀疤脸不由地向两旁看去,眼前的道人自不必说,几位仁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表示不是自己。
刀疤脸顿时不耐烦起来,吹胡子瞪眼道:“不是你不是我,莫非是鬼不成?!”
话音刚落,他的一颗脑袋就重重挨了一下,带着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刀疤脸捂着脑袋转向挨打的那一边,瞪着眼睛看向站在那边的小个子,后者吓得连连倒退。
“不、不是我啊,老大,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你信我!”
忽然,小个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急忙拿手一指端坐在草垛中的道人,高声嚷道:“是他,一定是这个道士在捣鬼!他——”
话音未落,这人也突然哎哟一声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