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万剐……倒也没有。
不过是一次次地粉身碎骨,然后解体重塑而已。
“……喻轻舟?”从头顶上方传来黎宵有些不安的呼唤。
肩膀被轻轻按住,十分有力的少年手掌,体温透过单薄的里衣印在皮肤表面,有些微微的凉意。从贴合处同时传来一股向上的轻柔力道。
喻轻舟借着那股力道撑起身体,然后就看到黎宵有些嗔怪的表情。
“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怪吓人的,我还以为——”少年小声埋怨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戛然而止。
“以为什么?”喻轻舟追问。
黎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喻轻舟能够醒过来,他以为自己本该别无所求的。
然而最初的激动和狂喜褪去后,新的不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时时挤压着他的心脏。
——他很怕。
可是又说不上【具体】在害怕什么。
或许也不是完全说不上来,更多的应该是不敢说。
对恐惧本身的触及已经大大超过了恐惧内容的本身,潜意识在疯狂抗拒,使得黎宵在思考时本能地绕过了那片区域。
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秘密。
一旦被释放,触及所谓的真相,那么他所熟知的现实,还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这是黎宵无法承受的。
——尤其是,他才刚刚将喻轻舟等来。
尽管苏醒过来的喻轻舟的身上和从前相比,总觉得像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差别。
这种差别并不剧烈,但又难以忽视。
就像扎进指腹的一根细小软刺,其实微不可察,却又总是在放松警惕时冷不丁地在肉里刺上那么一刺。
——要动手挑出来吗?
可它太过细小,并且早就已经没入了皮肉之中。要尽数拔除意味着不得不将那一块的肉整个儿剜掉。
然而那种痛楚未必就不比软刺钻心。
所以……所以……就姑且维持现状吧。
像这样就好,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