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一种不适的痉挛感,随着食物的塞入而渐渐转变成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枇杷如今是万万不敢在他爹面前吐出来的。
只能强压着将碗中的最后一粒饭食咽尽,这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声:“我吃饱了。”
说着,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嗝。顿时又被骂是饿死鬼投胎。
枇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乖乖挨训。
直到终于可以被允许离开饭桌拿着碗出去,也没有放松下来。而是又走出一段,直到确定真的不会被看到,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井中取了水,将碗和筷子刷洗干净之后,枇杷走进厨房,见到了在灶台边忙活的娘亲。
若是换做从前的枇杷,受了这样的委屈,早就恨不得扑进对方的怀抱寻求安慰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就像刚才,爹那么大声的呵斥,厨房和堂屋离得这么近,又都敞着门,娘亲应该早就听见了。
可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
枇杷轻轻唤了一声娘,也只听到对方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甚至都没有抽空抬起头,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同样是无措。
相比于他爹给他带来的恐惧感,枇杷其实是更在意娘亲的态度的。
说白了,和前者原本就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两不相干。
但是从前的娘亲和枇杷,几乎称得上是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两个人,彼此相依为命到了那一天……
也许是枇杷的视线太过于强烈,女子终于抬眼朝他瞥过来,语气平静几乎到了没有一丝感情的地步。
“有事么?”她问,好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以枇杷这些天所看见的,随便拉过村子里的一个乡邻,娘亲的口吻都要热切上许多。
枇杷被对方语气中的冷淡和不耐烦所刺伤,微微怔了怔,才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出去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娘亲又道。
枇杷不解,瞧了瞧四周,确定不是到了别的地方,还是从前熟悉的厨房,怎么突然就变成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了?
过了会儿,见枇杷没有离开的意思,女子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的不耐烦。